一處密不透光的房間中。
所有的窗簾都拉得死死的,整個房間的擺設(shè)下也積攢了灰塵。
一看就是很久沒人進(jìn)來過的樣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味,讓人胸口發(fā)悶。
我推開門。
默不作聲的坐在冰冷的床上。
手里將擺在床頭的那張照片拿了過來。
其中的畫面。
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男人一身黑色皮夾克,笑容燦爛,女人則是穿著一身漂亮的紅裙子。
小鳥依人的依偎在男人的身邊。
而他們兩個的孩子,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
臉上是同樣燦爛的笑容,虎頭虎腦的。
可愛極了。
我的手指撫摸在照片上,擦去上面的灰塵。
心里不是個滋味。
照片中的孩子不是別人,就是我。
我叫陸小川,一家人都生活在一個十八線的小縣城里。
這地方人民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悠閑且自在。
我的童年,還算是美滿。
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五官雖然算不上驚艷,卻屬于耐看類型的美女。
她給我的印象,就是面面俱到,溫柔體貼的完美女人。
把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這一切都在十年前被徹底打破。
那一天。
我的母親出門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哭過鬧過,也問過父親。
他卻告訴了我一個無法接受的答案。
母親患上了嚴(yán)重的精神疾病,被精神病院的人帶走了。
我直到現(xiàn)在都無法接受。
為何我母親,一個那么溫婉賢淑的女人,會被人當(dāng)成精神病送進(jìn)精神病院。
傳聞那地方,簡直就和監(jiān)獄沒什么兩樣。
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求過父親去把母親接回來。
可他根本就不理不睬,而且還對我母親的事情很避諱。
甚至從不允許我去看母親。
仿佛他們兩個人十幾年的感情,都在一夜之間煙消云散了一樣。
為此,我的青少年期和父親矛盾不斷。
早早的就離開了老家。
去了大城市勤工儉學(xué)。
如今,我已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回到了這里。
母親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的這件事,我一直都耿耿于懷。
這件事就像是扎在我心中的一根刺。
扎了足足十年的時間。
現(xiàn)在。
我終于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我給那家精神病院投了應(yīng)聘簡歷。
是一個保安的職位。
憑借我的學(xué)歷和能力,連面試都免了。
直接就被錄取,通知明天去上班。
我自然不在乎那點(diǎn)微薄的薪水。
大學(xué)四年,我早就有了穩(wěn)定的副業(yè),收入不菲。
這次回來。
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母親從那個沒有人性的地方接出來。
懷念的看了一眼曾經(jīng)的照片。
我知道,我的家再也回不去最初的那番樣子。
我的父親名叫陸國富,自從母親離開后就變了一個人一般。
整日酗酒,脾氣暴躁。
我很討厭他。
就在此時。
房門被粗暴的推開。
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搖搖晃晃的靠在了門框上。
頭發(fā)半百,臉上的皺紋根本不符合他的年紀(jì)。
這是我的父親。
到現(xiàn)在手里還拿著一個酒瓶子。
難聞的酒味撲面而來。
“小川,聽說你給那家精神病院遞交了簡歷了?”
父親醉醺醺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怒容。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是,我一定要查出,我母親當(dāng)年的真相。”
說完這句話。
我本以為,他會和往年一樣大發(fā)雷霆。
卻沒想到,他沉默了很久。
只是用沙啞的聲音跟我說。
“小川,算爸求你了,那家精神病院去不得的,你媽當(dāng)年已經(jīng)栽進(jìn)去了,我不想唯一的兒子也陷進(jìn)去!”
我微微皺眉。
什么意思?
父親朝我招了招手,隨后轉(zhuǎn)身去了客廳。
我跟在他的后面。
從他這句話來看,當(dāng)年的事情似乎還有隱情。
父親坐在沙發(fā)上,仿佛瞬間老了十歲一般。
他的眼神哪里有一點(diǎn)喝醉的樣子?
清醒得很。
“小川,十年了,我從沒有一天不想你媽媽,只是那家精神病院,很邪門,當(dāng)年那里發(fā)生了一場火災(zāi),你媽媽當(dāng)時是去看望一個朋友,再也沒出來過。”
我聞言猛地站了起來,雙目瞪大。
“你說我媽已經(jīng)死了?”
父親搖搖頭,接著說道。
“不,沒死。邪門的事情就在這里,當(dāng)年那場火災(zāi),半邊天都被染成了紅色,卻從頭到尾只燒死了兩個人,一個是年齡僅有十歲的小女孩,另一個則是為了救她被連累的老院長。其余人都活了下來。”
“全院上下的病人,來看望的人,甚至醫(yī)生和護(hù)士,都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刀刻出了一個蓮花的圖案,然后住進(jìn)了病房中,徹底成了精神病。”
“十年來,只要是進(jìn)入過住院部的人,都瘋了,在家中自殺而死。這件事情被上面給壓了下來,那家醫(yī)院的工作人員從此也不能進(jìn)入住院部一步。”
他說完這些,眼神幾乎哀求的看著我。
那還是我第一次在父親的身上看到這種眼神。
“小川,你還有大好的年華,我求你別去。”
我咬緊了牙齒,眼神中閃過猶豫。
可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不管那家精神病院有多邪門,我一定要去調(diào)查清楚真相。
哪怕親眼看看母親。
父親看著我的臉色變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決心。
他嘆了口氣。
沒有再勸我。
而是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金色的吊墜,是一個鎖的形狀。
“這是你媽親手給你串起來的長命鎖,帶上它,能保你平安。”
這次,我接了過來。
聽話的戴在了脖子上。
父親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回屋去了。
這一夜。
我徹夜未眠。
翌日一早。
我準(zhǔn)時到了精神病院的門口準(zhǔn)備上班。
一路走來才發(fā)現(xiàn),這家13號精神病院的周圍早就沒有了任何商戶。
只剩下這一家精神病院。
孤零零的矗立在這里。
仿佛孤墳上的唯一一個墓碑。
偌大的精神病院,卻無比的冷清。
甚至安靜的有些過了頭。
我總感覺那里有些不對勁。
聽了父親的故事。
給這家精神病院添上了一層詭譎的色彩。
最終,我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
剛跨入大門。
我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小伙子,這地方可不能進(jìn)啊,鬧靈異的。”
我聞言扭頭。
看見門口的保安室里站著一個老頭的身影。
透過窗戶,正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