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項自來劇烈的咳嗽著，他感覺自己的肺部像是個老舊風(fēng)箱似的，呼哧呼哧的呼吸聲讓他自己都感覺吵鬧。
他感覺自己一直在出冷汗，“我發(fā)燒了。”項自來在心里嘀咕道。
從小到大，這是項自來第一次知道生病是什么感覺；他四肢無力，眼中的視線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模糊，原本堅硬的地面，現(xiàn)在就像是柔軟的棉花似的，讓他心中感到不安。
經(jīng)過一天的長途跋涉，項自來最終在天黑之前來到了那座山下，他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緊靠著暖化的雪水，來平衡自己體內(nèi)的水分。
他抬頭望去，那座村子正燈火通明，窄窄的過道上放著燒水做菜的火爐，一陣陣帶著肉香的氣味，朝著項自來所在的山下飄來。
“但愿我能遇上一戶好人家。”項自來疲憊地祈求道。
他繼續(xù)邁動像是有千斤重的雙腿，左手死死地扣住巖壁，把自己朝著山上拉去。
在他就要忍不住內(nèi)心的歡喜，不自覺地傻笑起來的時候，一個躲藏在木屋后面的人，手里端著獵槍突然竄了出來。
“你是誰！”
項自來有些慌張，但聽到傳來的聲音竟是如此的稚嫩，他不禁放松了心中的警惕。
在火爐的光亮映襯下，一個身材矮小，但很是強壯的少年身影，展現(xiàn)在項自來的眼前，項自來看向少年被風(fēng)吹紅的臉龐，那一雙清澈的淡金色眼睛，引起了項自來的注意。
“我是個旅人，但是被人故意扔在了雪山的另一邊，”項自來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向身后的雪山，“我就想討口熱乎飯菜，找個地方借住一宿，明天一早我便離開。”
少年像是從未見過壞人似的，他二話不說就收起了手中的槍支，相是遇到老友似的，熱情的招呼起了項自來，“你早說嘛！走我?guī)愠燥垼?rdquo;
一臉懵的項自來，就這么被少年有力的右手拉著向前走去，因為發(fā)燒而疲軟的雙腿，差一點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跪倒在地上。
“你生病了？”少年問道。
“對，”項自來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喝了一天的雪水導(dǎo)致的，嘴里好像也已經(jīng)長膿瘡了。”
“沒事，你跟我走！”少年一臉天真地說道。
少年放慢了腳步，帶領(lǐng)著項自來，朝著一家還算是比較完好的木房子走去。
來到門前，少年輕輕地扣響門扉；一長兩短、一重兩輕，非常禮貌的敲門方式。
不一會，一個身上裹著熊皮的佝僂老太，緩緩打開了房門。
看著老太的打扮，項自來心中一驚，這種極為別扭的衣著，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長長的熊皮拖在地上，看著那些被踩踏撕裂的的部位，想必老太應(yīng)該不止一次被絆倒在地了。
“曲奶奶，這個人生病了！”少年端著獵槍，用槍管指了指項自來說道。
看著少年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項自來從心底感到發(fā)毛，他伸手挪開指著自己的槍管，生怕少年不經(jīng)意間走了火。
“進(jìn)來吧。”老太太蒼白的臉笑的瘆人，張著滿嘴黃牙說道。
老太邁著不太利索的步伐，靠著左右晃動，得以挪動自己的身體，項自來和少年緊跟其后，走進(jìn)了比較矮小的屋內(nèi)。
一進(jìn)屋里，一股略有些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就算是項自來這個外行，都能聞的出十幾種藥材的味道。
“您是中醫(yī)？”項自來觀察著房間里擺放的藥材框子，輕聲問道。
“不用這么拘謹(jǐn)！”老太笑著說道：“我們這地方太偏僻，外界不好進(jìn)來，內(nèi)部不好出去，所有的東西也就比較傳統(tǒng)了一些，不過老祖宗的東西，都還夠用！”
“那是當(dāng)然。”
“先坐吧，”老太指了指放在墻角的木板凳，“你是怎么來我們這個地方的？”
老太像是閑談似的問道，她摸起桌子上剪刀，朝著項自來一旁的藥柜走去。
“我是被人丟在這的，他們要我一直向北！”項自來語氣有些懊惱，但還是能聽出，要一直走下去的含義。
“你知道北方是什么地方嗎？”老太左手拿著剪刀，修剪起藥材。
“不知道，”項自來朝著手里哈著熱氣，抖著腿說道：“但我還是決定去看看，萬一那個地方適合我呢？”
說到這，老太逐漸放緩了手里的動作，手中的剪刀也被顛倒了握法，尖銳的刀頭，對準(zhǔn)了項自來毫無防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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