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的集市大街上,中式建筑的飛檐流閣,素樸雅致,充斥著悠悠古韻,兩旁的房樓連串起不少紅色燈籠掛在空中,燈火闌珊,路上人來鬼往,十分熱鬧。因為此地乃陰陽交界,有人有鬼,穿什么時代的衣服的人都有,所以就算元綾她們穿的衣服各不相同,大家都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在鬼市你可能會看到一個穿古裝的人在賣手機,穿著恤衫牛仔褲的人與鬼老板講價,又或者是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的人與穿著文人衣服的古代書生一起在街頭彈琴說唱…
元嫣和梁查興致勃勃地往兩邊攤位靠攏,姜盈盈和藍江跟在他們身后,元綾獨自走在最后頭,而孫瑟和綠蘿則留在杜婆那里。孫瑟被杜婆五花大綁捆起來,經(jīng)脈丹田也被人封住,就算孫瑟醒了,她相信杜婆和綠蘿也可以一起制服他。
元綾長發(fā)散開,換上了剛才那套淡紫紗衣,簡約大氣,寬袖飄飄,不知是否輕紗材質(zhì)和顏色的原因,她整個人看起來比平常柔和了些。
路過了一條小巷,元綾忽然被一股力量拉扯過去,瞬間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她只眼角看到那抺深紫,就放下了原本的警惕,任由對方施展隔空取物把她拉到懷里。
她也正想找他。
“怎么還在鬼市。”
“你怎么知道。”
弦月低頭拉起元綾的左手,指腹撫了撫紫玉鐲子,元綾瞬間了然。有時候他們兩人不需太多的言語,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兩人本身也不是話多的人,對外更是一副冷臉,但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自然而然地,就會出現(xiàn)與平常不同的自己。
“我的靈氣為什么會成你的顏色?”
“你可以把鐲子當作是我的一部分,不過我因傷未愈,鐲子暫時不太穩(wěn)定…”
“所以說…我為什么要用你的靈氣?”
“你忘了…你嘗試突破極限的時候有多痛苦嗎?”
元綾忽然想起來了。
那種掉進了冰窖的感覺,寒氣從體內(nèi)的什么地方?jīng)坝慷?,滲透她全身的經(jīng)脈,血液凝固,有什么東西想要撐破她的經(jīng)脈,撐爆她的身體,就像容器超出了所承載的力量…
“那到底是什么?”
弦月低垂眼簾,握著元綾雙手,指腹輕輕磨蹭她的手背,道:“反正不是現(xiàn)在的你可以承受的。”
一如既往十分含糊的回答。
元綾挑了挑眉,但最終還是選擇信任,不對他所說的話追根究底了。她想起弦月說傷勢未愈,便觀察起弦月的狀態(tài)來,臉色還是那般蒼白,手還是那般冰涼,但仔細端詳感覺,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背需要依靠在小巷的墻上,元綾向弦月體內(nèi)輸入一道探測的靈氣,發(fā)現(xiàn)他的丹田基本上都空了,靈氣根本所剩無幾。
“你…”
“沒事,能走。”
果然是因為剛才對陰陽司的攻擊消耗過大吧,加上先前的傷應該還沒痊愈…
“你跟陰陽司有仇?”如此招搖,實在不像他平常的風格。
如此惹人注目的一擊,相信很多人看到靈氣的顏色都猜到是誰干的好事,不知道將會惹來多少麻煩…
也罷。
要真是因此會招來什么后果,她與他一起承擔便是。
“真不像你。”
“我也覺得。”弦月把額頭抵在元綾的肩膀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元綾輕笑,安撫般順了順他的后背,說:“元嫣在找我了。”
“讓她自己玩去。”
“她們不熟這里。”
弦月直起身子,無奈地看著元綾:“她們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
察覺到弦月心思的元綾不禁揚起嘴角,同時她心中萌起了一個想法:“要不…帶她們到九幽逛逛吧?”
…九幽又不是什么旅游勝地,弦月心想。
其實他也知道元綾在打什么主意,只是…
他看著眼前穿著淡紫紗衣的元綾,直視她的蘊含笑意的眸光,他覺得自己就像喝了很多葡萄釀,半醉半醒,眼前有一個熟悉的重影,重疊在眼前的人身上…
“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