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列陣,第三列陣…在場的人看著陰兵如飛蛾撲火一樣,都是在槍還沒來得及刺過去的時候,就被曲無樹蘊醞的靈氣強橫地掃飛上天!
沒有兵器的相撞,沒有磨擦的火花,也沒有什么拼殺的技巧,曲無樹只是用最原始的靈氣,把沖過來的陰兵一一擊飛!
龔海嵐清楚知道陰兵的數(shù)量,也知道使者的意圖,對方只是想依靠陰兵去削弱曲無樹的靈氣。單憑曲無樹一人,就算他能撐到把全數(shù)的陰兵擊滅,也根本不會還有余力去對抗萬渡!
失去靈氣的他和她,在萬渡與使者面前,如同待宰羔羊。
她忽然一怔,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那他呢?
曲無樹看到自己能展現(xiàn)出前所未見的實力,他在這么多人面前證明了自己,那種激昂澎湃的心情,令他感覺到自己的靈氣滔滔不絕。
直到第十列,第十一列,曲無樹甚至都不覺得累。
“他居然還能打…”梁查不禁感嘆。
直到第五十列,曲無樹終于露出疲倦的神態(tài),但是他的靈氣運釀沒有一刻停下來過,他就像一個機械人,不停地重覆同一個動作,運靈,擊飛,運靈,擊飛…
有幾次陰兵從背后包抄,似乎把目標(biāo)轉(zhuǎn)移到嵐身上,但是曲無樹照樣以同樣的方式,把陰兵擊退。他一手把嵐拉得離自己再近一點,摟在懷里。
嵐感覺到曲無樹的靈氣已經(jīng)被消耗了不少,他的手掌都在顫抖,呼吸也比之前更為急躁。曲無樹幾乎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陰兵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只要一停手,長槍就會把他和嵐刺得對穿。
“把我放下吧。”嵐輕輕地說。
曲無樹沒有放開龔海嵐。
他清楚知道目前的情況,在使者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讓他陷入劣勢。
甚至,難逃一死。
但是他不甘,也做不到束手待斃。
“沒有靈氣,你連陰兵一招都擋不了。”
“我有辦法。”龔海嵐雙眸堅定地道。
可是,曲無樹卻是不信,也怎么也不肯放手。
明星,太會演戲了,他差點就信了。
“不,你沒有,就算有,你最終還是死。”
與其都要死,還不如…死在一塊兒。
龔海嵐盯著曲無樹,許久,才無聲地笑了出來,笑得燦爛奪目,驚艷無比,卻笑中帶淚。
…
藍長極看著曲無樹只靠一人之力,單獨對抗陰兵這么長時間,內(nèi)心忽然有些復(fù)雜。單挑,確實是不可能,但是他們就在一旁看著,依靠陰兵這樣消耗對方靈氣和體力,似乎…顯得很窩囊。
弗滿磨看著曲無樹在煎熬,卻很是開心,因為他等了這刻很久了。藍崖島上的仇,他今天勢必要報,要不是吞邪的入侵與襲擊,他弗家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他失去了原本屬于他的戰(zhàn)戟,師妹受辱,師弟弗寶力,與其余的弗家弟子全數(shù)葬身大海,昔日的弗家,如今竟只剩下他們?nèi)恕?/p>
“沒想到曲無樹的靈氣到了這個程度,要不是有陰兵替我們消耗,恐怕…”梁佰說。
“哼,有因就有果,吞噬的后果,是要還的!”弗雷道。
而在曲無樹孤身一人,保護著嵐對抗陰兵的時候,元綾覺得曲無樹再怎么厲害,也撐不到可以戰(zhàn)完陰兵,還有余力再戰(zhàn)萬渡,再加上九幽使者…
她確定,曲無樹今天,是過不了這關(guān)了。
果不其然,很快曲無樹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靈氣再去維持靈障,高高包圍著瞿山的墨綠靈障,忽然消失了!
沒有了阻礙,元綾在一旁正想悄悄地離開,與位于山腰的元嫣和任棋會合的時候,使者卻忽然轉(zhuǎn)頭看向她。
“很奇怪呢…我居然也…看不透…你靈魂的模樣…”
使者的聲音把萬渡的注意力瞬間都引到這邊來,緊接著一道銀色的靈障再次籠罩著整個曲家!
什么?
元綾一頓,還在思索著那人話里的意思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像是瞬間吸住了她,下一秒,她整個人都急速飛向使者的方向!
她整個人都失衡,眼前的事物驟速轉(zhuǎn)變,但是腦海仍十分清晰。這樣的隔空取物手法,很多時候都是為了掐住對手最脆弱的地方…
既然預(yù)判了對方落手的位置,那么她還有機會去躲避!
眼看著自己距離使者只剩三米…兩米…
元綾驟然運靈,使勁后仰,在空中一個旋身,腿踢向使者的面具!
使者沒想到對方在空中仍能有這種速度的反擊,他的黑色面具被踢飛,同時他以自己為中心運起一股銀色的靈氣向外擴散,不知是否他不愿被人看見他面具下的臉龐,靈氣把他周圍的人都震開了數(shù)米,包括看到使者受襲想要趕過來支援的梁佰和弗雷。
但是千鈞一發(fā)之際,元綾看到了,那面具下的半張臉容!
那是一張被剝了皮的臉,眼睛就像一個黑洞沒有瞳孔,沒有常人般的皮膚,只有模模糊糊,血淋淋的肌理,筋肉,骨血…
惡魔般的丑陋,滲人至極。
然而在元綾的腿還沒離遠,就被使者一手抓住了腳踝!
很少人見過使者藏在黑袍之下的手,那手沒有表皮,黑色的指甲,肌理清晰石見,鮮血般的通紅,就像一只被剝了皮的手!
她被抓住的腳踝劇痛,不是骨折的痛,是皮膚被剝落灼燒的那種痛楚!
元綾咬著牙,另一只腳運靈瞬間踢向使者的手,從對方的手上掙脫出來。
兩人的交手間不容瞬,元綾立刻借此機會后退數(shù)步,她沒有空余時間去觀察自己的腳踝的傷勢,穩(wěn)住身形一看,對方的臉上早已重新戴回那黑色的面具。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攻擊使者!”
弗家三人同時出手,攻向元綾。他們這次的任務(wù),除了支援萬渡,就是來保護使者的。上一次弗青陀是偷偷違背了暗中觀察的命令而對元綾出手,結(jié)果不堪回首,也不敢上報,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此時因為對方攻擊使者的舉動,終于有了可以名正言順地殺死對方的理由,弗青陀對此感到十分高興!
今天,不但是曲家的死期,也是元家正柱的葬身之地!
弗家的渾身解數(shù),通通招呼到元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