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拉著峰仔,另一手拉著元綾沒有受傷的手,帶著兩人往大宅的某個地方去。
元綾任由對方拉扯著,因為她感覺到對方?jīng)]有惡意,同時環(huán)視著周邊的環(huán)境,把這里的路和方向都辨認一下。
女人把峰仔和元綾都帶到三樓的某個房間里,她把門鎖上,讓元綾坐在一旁的凳椅上,轉(zhuǎn)身從抽屜拿出來一個藥箱。
“媽,她流了好多血!”峰仔說道。
“消毒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痛,請你忍耐一下。”女人從藥盒拿出許多包扎傷口和消毒的工具,正熟悉地把雙氧水倒在棉花上時,邊給對方說說話分散注意力:“對了,我叫柳亦喬,你叫什么?看起來是生臉孔呢。”
“元綾。”
“很好聽的名字呢,旁邊那個是我兒子,叫他峰仔就好了。”
“你是醫(yī)生?”元綾看著對方熟悉的手勢和話語,確實很像哄孩子打針時的醫(yī)護。說話分散注意力的同時,手上的功夫一刻未停,而且元綾也感覺不到多少痛楚。
“是的,看到受傷的人就忍不住犯職業(yè)病了。”柳亦喬消毒過后,用棉簽在傷口上涂了些藥膏,然后用繃帶把元綾的手臂都纏上,最后還打了個幾乎完美的蝴蝶結。
“這里是你的房間?”
“是我和峰仔的房間,間隔設計,家具,裝飾都是我選的,怎么樣?”
元綾起身環(huán)視了一下,這里的房間約五十平左右,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和露臺,大臥室內(nèi)有一張兩米寬的雙人床,小臥室內(nèi)有一張兒童的單人床。兩邊都是歐式紋理的華麗床單被鋪,統(tǒng)一的格子花紋墻紙,配有名貴實木的書桌和書柜。廳間有餐桌,餐椅,墻上掛了名畫,還有一條價值不菲的象牙。在廳間角落的飾物柜里珍藏了不少寶石和水晶,排列整齊有序,每一樣都是上等貨。
顯然是精心設計的房間。
“很華麗。”
柳亦喬聽到有人稱贊她的房間,自然是開心的。
“你是他新來的女人?”柳亦喬看似有些期待地問。
“不是。”
柳亦喬有些疑惑。
元綾反而轉(zhuǎn)頭定眼看著峰仔,這孩子是有靈氣的…雖然很微弱…
“他是曲無樹的兒子?”
柳亦喬很少聽到一人直叫他的全名,一時沒回過神來:“欸?是的,峰仔是他第二十三個孩子。”
“你名字叫什么?”元綾蹲下與峰仔平視著。
“我就叫峰仔啦,媽媽是這樣叫我的,不過…其他人都不會這樣叫…”
“那其他人怎么叫?”
“爸爸叫我二十三,導師,其他兄弟姐妹便都叫我二十三…”峰仔嘟起嘴巴,似是也不喜歡被這樣稱呼。
因為是第二十三個孩子,沒有繼承到他的獨有的墨綠靈氣,所以就只用號碼去代替,連名字都不配有?
柳亦喬一聽,也有些愁眉苦臉地看著峰仔:“我也不懂…他只說峰仔不行,到底是哪里不行呢,一直都沒有替他取名字,我便自己取了…”
“你們,都是自愿來的?”元綾問柳亦喬。
“有些是,有些可能不是吧…但是慢慢…大家都習慣了。”柳亦喬苦笑道:“就像那個大律師林菲,一開始聽說是被強抓進曲家的,但是現(xiàn)在我想,你趕她走她也不愿走。”
“律師,醫(yī)生,你們好像都各有所長。”
“是啊,那是他擇偶的標準,這里的女人,除了姿色,技能,要么就是有其他過人的特點。龔海嵐,大明星大家都認識,孫媚會武,大律師林菲,外國科學家安妮安塔,音樂天才黃惠…”
柳亦喬把曲家每個女人的特點基本上都能說出個大概。
曲無樹就是對自己后代的基因要求非常之高,所以挑的女人無一平庸。
“你喜歡這里嗎?”
元綾本來是問柳亦喬的,但還沒待柳亦喬回應,她身旁的峰仔卻是插嘴:“不喜歡!這里有什么好的!像個監(jiān)牢一樣!”峰仔童言童語,沖口而出,卻也是他心中第一個想法。
柳亦喬卻嚇得連忙捂住峰仔的嘴巴。
峰仔卻撥開柳亦喬的手,似是被激起一直以來的怨氣,對著柳亦喬發(fā)泄大吼:“我想下山玩,想認識新朋友,想吃點不一樣的東西,想去沙灘,想去海里游泳,想去其他國家看看!為什么都不讓呢!”
“噓,別說了…”柳亦喬想要捂住峰仔不讓他再亂說話了,但是又不敢使太大的勁怕弄疼孩子。
“那你喜歡你爸爸嗎?”元綾又問。
“我當然喜歡爸爸,可是我也喜歡媽媽,可爸爸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媽媽…為什么爸爸不喜歡我們呢?”
柳亦喬目瞪口呆地看著峰仔,沒想到這種話會出自一個小孩的嘴里…
七、八歲的孩子能懂得的事情其實已經(jīng)很多了。
元綾摸了摸峰仔的頭,向柳亦喬道謝,然后準備離開她們的房間時,聽到身后的柳亦喬說:“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受傷的,但是既然你已經(jīng)來到了,想要好好過日子的話,還是不要逆他的意了…”
元綾沒有轉(zhuǎn)身,只輕輕點頭,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