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我準(zhǔn)備了黃表,晚上就去燒了,但是中間被警察看到我燒東西,被罰了幾百塊,好在我扯了個謊,搪塞過去,沒有被拘留。
后來我們見了幾次面,吃飯聊天,覺得那段時光的美好,超乎了人生其它時間的一切。而她在一個半月后,身體已無大礙,最后回到了工作崗位,直到現(xiàn)在依然很好。
快樂的時光,總會結(jié)束,那年夏天,我的母親走失了,我一夜沒有睡,一直找,她是智力障礙,我怕她出什么意外,也是造化,第二天機緣巧合,我找回了母親,那時我知道,我?guī)煾刚f的我要承擔(dān)的痛苦,要來了。
母親走失事件的一周后,我的姥娘去世了。
半年后,母親一直說不舒服,我?guī)メt(yī)院檢查,因早晨吃過東西,醫(yī)生建議第二天來。我看也沒事,帶著母親去浴池洗澡,北方的冬天,一般都去澡堂的。
在單間里,我看到母親突然瘦弱的樣子,覺得母親的時間可能已不多,那晚我哭了,一夜無眠。
第二天檢查結(jié)果出來,母親的腹腔里已全是癌瘤,是晚期了。那段時間,我像瘋了一樣,找了很多的辦法,想多留母親一段時間,可已經(jīng)遲了,三個月后,母親辭世,留下滿心酸楚的我。
當(dāng)然母親受的苦不僅僅是這些,有些事情我不能在這里寫,想來都是如鋼刀扎心。
再后來,她知我痛苦不堪,我在她那里待了有七八個月,最后我與她愛人、孩子都很熟悉,我們相敬如賓,可是我永遠也忘不了失去母親的痛苦。加之我拿自己的一些東西,換了遇到她的條件,身上沾了陰寒氣,亦是身心具疲,另外也擔(dān)心自己會影響到她,以及和她家人的關(guān)系,我便從她身邊決絕的離開了,后再無聯(lián)絡(luò)。
后來的日子,我遇到了一位中醫(yī)朋友,他看我體寒,為我切脈,很是詫異的問我,“你怎么也玩這個東西?”
我說,“不是,是因為契約。”
他點頭說明白了,“執(zhí)念吧。”
我沉默。。。
事情過去兩年多,我依然放不下母親的事情,因為按我當(dāng)年的推算,母親的壽終是七十六歲,或者是因為我自己的執(zhí)念,害母親折了十幾年壽命。
若是當(dāng)初我放下執(zhí)念,不去做那個事情,或現(xiàn)在我母親還在人世,所以有時候,放下,或者是一個好事。
幾年后,我已尋到,父已轉(zhuǎn)生于蘇州,而母轉(zhuǎn)世在江蘇丹陽,暫未尋到,只是希望他們能再續(xù)前緣,我便心安了……
自母親大去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游走在街頭巷尾,與乞丐為伍,那時只想心中空蕩蕩,不去思考世間事。
某日,我?guī)е黄烤?,少許菜,與一個牟姓的拾荒者對談,問他,“這樣的生活快樂嗎?”
他答,“人,心里沒有痛苦,也就沒有快樂了,都是相對的。”
我不明白其中意思,看著他。
他頓了頓說,“世間若無黑夜,也就沒有了白晝,沒有寒冷,你怎么知道溫暖的美好呢?都是一樣的。”
我答,“是的!”
他接著說,“我沒什么痛苦,因為沒什么可擔(dān)憂的,孤身一人,無家無業(yè)的,死了就死了,活著有一口就吃一口。而你,”他指指我說,“和我不同,你有家,有孩子,就有未來,人,不能一蹶不振,我們只能向前看,為了自己和家人的未來。”
我喝了口酒,點頭說,“是的,人不能為了自己活著。”
他也點頭說,“你母親的事情,過去了那么久了,放過自己,學(xué)會愛自己,就是對自己母親最大的慰籍,失去了,永遠不能再回來,我們只能珍惜眼前,若是一味生活在痛苦中,不在乎眼前擁有的,一旦都失去了,那打擊可能比現(xiàn)在嚴(yán)重的多,我可不想看到你這樣。”
我看著他,似乎醍醐灌頂,內(nèi)心郁結(jié)開了大半,我甚至有些驚異,一個拾荒者竟有如此繁復(fù)的內(nèi)心。
后來他來找我,后面還跟著警察,我問,“怎么了?”
他笑笑說,“有些事,總要面對,你現(xiàn)在明白了吧?”
我點頭。
他擺擺手說,“現(xiàn)在我也明白了,再見了,兄弟!”
后我們再也沒有相見,我想,他明白了面對自己的人生,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