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醫(yī)院。
普通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位面容俊俏的青年,但氣色蒼白消瘦,眼眶黑如焦炭。
“哥哥,嗚嗚嗚嗚,你快醒醒……”綁著兩條小辮子的少女,趴在青年身上哭泣。
“你不要離開小妮,好不好,我不要哥哥離開。”
除了兩兄妹,病房內還站著林風的丈母娘孫慧芳,她手腕戴著金手鐲,略顯貴婦氣質。
在這個家,孫慧芳就是一家之主,而林風不過是個上門女婿。
她對兩兄妹充滿著嫌棄。
林風跟柳如煙的婚姻,她本來就不看好。女兒應該嫁入豪門的命,卻偏偏選擇了這個窩囊廢。要錢沒錢,要本事沒本事,還體弱多病。
她臉色憋著一肚子火,大聲吼道:“吵死了!”
咔嚓,門被推開。進來一男一女,男的戴副眼鏡,白衣大褂,是江都醫(yī)院鼎鼎有名的專家。女的是柳如煙,職業(yè)裝OL風,模特大長腿,渾身散發(fā)倩麗佳人的氣質。
“媽,何主任來了。”
柳如煙美眸噙著淚水,面色消沉憂傷。因為,丈夫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就在何主任手中。
何主任拿出檢查報告公布道:“孫夫人,你女婿犯的病很嚴重,急需替換骨髓,但他的骨髓獨特罕見,醫(yī)院沒有配對的材料,只能向其他醫(yī)院購買,大概需要一百萬的費用。”
“什么?一百萬??”
孫慧芳激動地如潑婦,要殺人一樣。
“要我給這個廢物花一百萬,他做夢去吧。更何況,我家的條件,哪里拿的出一百萬。”
柳如煙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媽,一定要救林風。他是我們的家人啊。”
孫慧芳嫌棄地罵道:“我從來都沒把他當家人。我沒這種窩囊廢女婿。他真是我家的災星,入贅我家不到一年,你爸就出車禍死了。”
“你重點大學畢業(yè),本該有大好前程,卻在家族企業(yè)當個小文員。”
“我打麻將,天天都輸錢。”
“他妹妹也三天兩頭流鼻血,貧血癥。”
“現(xiàn)在終于輪到這廢物了。”
“我總算想明白了,咱家就是他帶來的霉運。他死了才好呢。”
叮叮叮!
孫慧芳的電話響起,她接聽后,臉上立馬扯開了笑容:“是張少爺啊。什么風把你吹來了?我家如煙在這呢。我告訴你個好消息,那個窩囊廢要掛了。你和如煙的訂婚,今天就可以進行。”
掛電話后,孫慧芳就對柳如煙勸說道:“如煙,剛才張少爺打電話給我,他對你念念不忘,想娶你回張家。張家在江都有錢有勢,排名第三的張氏藥材公司就是他家開的。我有個這樣的女婿,多有面子啊。”
柳如煙搖著頭哭道:“媽,我不嫁。我這輩子做定林風的女人。”
孫慧芳罵道:“你這傻丫頭,到底圖這廢物啥呢?”
柳如煙大哭著道:“他救過我。這筆恩情,我打算用一輩子去償還。”
“何主任,除了高價購買骨髓,還有沒別的廉價辦法?”
何主任說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志愿者無償捐贈,但這個途徑,不僅流程慢,而且難獲得匹配的骨髓。要是患者的親屬在的話,成功匹配的幾率高。”
林妮跑了過來:“我是患者的親妹妹,我要給哥哥捐贈骨髓。”
何主任掃了一眼,搖頭道:“捐贈者,必須身體健康,你的體質太差了,不適合捐贈。”
林妮‘撲通’跪在了何主任面前,拽著他的褲腳哭著哀求:“我求求你,捐我的骨髓給我哥哥吧。從小,哥哥悉心照顧我到大,對我很好,在我心里,他就跟爸爸一樣。我不能失去我哥哥。我要救他。”
何主任嚴肅道:“丫頭,你可要考慮后果。你這虛弱身子板,很容易在捐骨髓手術中出事。甚至,會要了你的命。”
林妮咬著牙,遲疑了下。很快,她果斷道:“我不后悔。”
何主任嘆口氣道:“那好,你跟我來吧。”
柳如煙急忙攔在了面前:“小妮,我不許你去。你要是出事了,我就對不起你哥了。就算你哥知道的話,他也不會同意的。”
林妮哭著道:“那還能怎么辦?”
她一邊哭,一邊用手擦著淚水:“嗚嗚嗚嗚……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哥死去。”
柳如煙內心刺痛,三年前的一個晚上,她被一個變態(tài)跟蹤狂拖進草叢,要不是林風拼命救了她,恐怕她會走上自殺的后果。當時讓她驚訝的是,林風胸口挨了那歹徒一刀,刀子剛好插中了一個玉佩。玉佩沒有破碎,反而那歹徒像丟了魂一般,拔腿逃跑了。
她看了看病床上的林風,咬著牙艱難做出了決定。
既然我這條命是你救的,那也該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