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見到他,才想起來到底是哪個小山。
小山,原名張大山,是小我兩歲的同齡村里娃,小時候經(jīng)常跟在我屁股后頭跟著我玩,算是我的一個跟屁蟲,臉上經(jīng)常掛著兩條鼻涕,臉盤子挺大,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個子也小。
當時我倆站一塊知道的他比我小兩歲,不知道的至少會認為我倆得相差十歲,倒真是白瞎了他爹給他取得張大山這個名字。
前年過年回來時,都沒能見到他,說是跟著他爹去鎮(zhèn)上賣糧食去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又能見到了。
可如今再見到他,我當年叫做小山的那個跟屁蟲哪還有一點瘦弱的樣子,現(xiàn)在的他個子倒是沒長多高,體重倒是漲了不少,遠遠看上去跟個球似的。
如果不是他那張極其有特色的臉,我也不可能認出他來。
“小山...你咋來了?”
雖然短短兩天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但見到小山的我心里還是忍不住的喜悅,問道。
“天哥,我一大早想去地里干活呢,碰見根叔了,他跟我說你回來了,我就過來看看。林大爺?shù)氖挛叶贾懒?,哎,你說好人咋就沒好報呢?不過林大爺今年怎么也得有八十了吧,你節(jié)哀順變。“
是啊,如果是城市里的老人,活到八十再走都已經(jīng)算喜喪了,農(nóng)村里的話七十都算高齡,而且我本身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的準備,但主要我我爺走的這事兒透著一股蹊蹺,實在是難以接受,不搞清楚原委的話,我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沒事,小山。”
我苦笑了一聲,強顏歡笑道。
“還沒吃飯吧,天哥,你家現(xiàn)在也沒什么吃的,不嫌棄的話就跟我回去吃吧,反正林大爺剛?cè)ナ?,咱們也一塊商量商量出殯的事。”
小山見我情緒不高,試探性的問道。
“我....“
我倒是想出殯,可我爺?shù)氖?...不,不行,這件事情處處透著蹊蹺,如果一旦告訴村民,那在這義務教育都沒普及的地方,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不行,絕對不能說!
“好吧..咱們先商量一下出殯的事,畢竟我還小,又不在家那么多年了,出殯的事情還是要請教一下村里的長輩。”
邊說著,我邊把自家的堂屋門帶上,準備跟著小山回他家。
小山見狀,忙不迭的接過我手里的背包,在前邊引路,我在后頭跟著。
村子并不大,從村頭到村屋也就十幾分鐘的事,況且我倆自小就在一起廝混,對他家的方位也是熟門熟路,不多時就來到了小山家里。
看外面的樣子,還是記憶中一點沒變,不同的事土坯強顏色鮮艷了許多,想來應該是這此年又補了新土。
開門的是一個體形的肥碩程度還要比小山更勝的女人,小山笑著介紹說:“這是我媳婦兒,叫桂芬,這是我常跟你說起的天哥。”
“天哥。”
我面前的女人笑著喊了一聲。
我笑著點頭回復了下。
村里人如果沒上學的話結(jié)婚大都都比較早,看來想到這里,我又是一陣苦笑,兒時我的跟屁蟲都已經(jīng)成家了,現(xiàn)在我倒成了孤家寡人了。
桂芬笑著把我倆迎進了門,準備好了四個菜端到了飯桌上,而且還備上了一瓶二鍋頭,看來小山在去找我之前應該提前安排好了。
“天哥,你坐。”
小山笑著把上座讓給了我,自己則是坐在了靠近門口的位置上。坐定之后,還不時的往我的盤子里夾菜。
雖然餓,但突逢變故,我根本吃不下東西。
“小山,現(xiàn)在咱們村里出殯都什么規(guī)矩?”
我放下筷子,問道。
既然要瞞,就要瞞過所有人,村民們都知道我爺不行了,肯定不知道我爺消失的事情,所以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
“一般老人去世都是村長組織出殯,這事兒得問村長,我也不清楚。“
小山嘴里吃著饃,含糊的說道。
“噢,那我一會直接去叫村長?”我問道。
“嗨,不用叫,我一會讓桂芬去村長家說一聲,讓他來這,在我家商量不就得了嗎?”
小山無所謂的說道。
我倒是不想麻煩他,奈何我還沒說話,他就大喊了一聲:“桂芬,去把建軍叔喊來。”
小山的媳婦倒也聽話,二話不說出門就去喊村長了。
不一會,村長來到了小山家,我和小山站起身,共同喊了一聲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