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是東北人,早年來青市打拼,置辦得幾套門面,成為名副其實的包租公。
長得也是膀大腰圓。
“不瞞袁大師,我這次是有事相求。”房東住得不遠(yuǎn),打完電話之后,經(jīng)袁天林同意摸上門來。
袁天林給他倒酒,他也毫不客氣地干了。
原來他最近剛買了一個二手房,是附近赫赫有名的兇宅。
“早年是實驗中學(xué)教職工樓,后來分給個人。說起來原房主也是可憐,自己在實驗中學(xué)教書,妻子在中學(xué)圖書館做官員,一兒一女。生活不富裕,倒也溫馨。誰知道他們的女兒在十來歲的時候忽然發(fā)了瘋,自此再沒有好過。那年頭也不興送醫(yī)院,就綁在家里,有他和老婆輪流照看。一直到女兒去世。老兩口沒幾年也去世了。他家兒子高中畢業(yè)到國外讀書,一直沒有回來過。這房子托他的親戚賣出去。”
房東道。
怪事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這座房子一共五任房主,先是聽到半夜哭聲,嚇走第一任房主。
后來第二任房主是帶著女兒住進(jìn)去上課的,住進(jìn)去之后,女孩兒就開始不正常。到了晚上口吐白沫,胡言亂語。
第三任房主更是凄慘,被嚇得心臟病突發(fā)離世。
之后這房就此擱置了段時間。
到后來樓市大漲價,挨著實驗中學(xué)的這座房子也水漲船高,有不要命的二手倒房客買來。
他沒有住進(jìn)去,也還沒來得高價售出,就被一連串噩夢驚得不行。
還出了場不大不小的車禍。
趕緊將房子便宜脫手。加上契稅房產(chǎn)稅,還倒貼錢。
第五任房主是外地來的一家三口,打拼多年想要安家落戶。
以為撿漏,卻不想就此橫禍發(fā)生。
家中女兒忽然發(fā)狂,將父母殺死,自己也跳樓而亡。
別說我覺得不對勁,就是個普通人現(xiàn)在絕不敢接手這樣的房子。
房東苦惱地拍著腦袋,“我家婆娘說的真他媽對,我就是個二混子,多喝了兩口,就他媽答應(yīng)買下那房子。你說我說出去的話還能當(dāng)放屁嗎?這部就想到大兄弟您了!”
房東喝多了酒,在酒桌上聽人提起這個兇宅,吹牛說他不信云云,還說自己一定將房子買來住。這么便宜,不簡陋是傻子。
酒桌上都是他一幫兄弟,丟什么都不能在兄弟面前丟了面子。
這才想起袁大師,非要袁大師給他瞅瞅不可。
上門的生意,袁天林自然不會放過。
討價還價中,袁天林應(yīng)下這件事情,等送走房東,回身叫我和葉九離明天去看看。
“清理一下,擺個風(fēng)水陣。”
吃飽喝足,我干脆就在這邊住下來,在沙發(fā)上休息一晚。
第二天,房東巴巴地送來鑰匙,催著我們趕緊過去。還希望我和葉九離能夠在那邊住上一段時間,給他的房客們看看。
這樣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反正房東提供服務(wù)費,我們還能白住,我們自然也同意。
此時距離一家三口的血案已經(jīng)過去兩年多,由于一直沒有買家,房子的裝飾沒有任何變化。
曾有中介將其暫住出去,也都沒幾天租客就跑得不見蹤影,連押金都不要了。
我和葉九離在傍晚時分到達(dá)此地。這是很老式的公寓樓,一共五層,我們要住的地方在三樓。
走廊的燈不知道壞了多長時間,我拿出手機(jī)照明,一邊跟葉九離感慨,“就這地方,現(xiàn)在沒個三四萬拿不下來一平。”
別的不說,光是它緊鄰青市有名的實驗中學(xué),這個學(xué)位的價格就超過房子本身。
買下這片,除了解決孩子上學(xué)問題,以后也不愁賣啊。
這邊原是實驗中學(xué)的一部分,后來將之分離出來,也幽靜依然。
別的樓前都有孩子玩耍老人閑談,但到了這邊,住在同一棟的人也都加快腳步,房門緊閉,好像外面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會在夜間游蕩。
我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同一樓層有居民打開房門露出條縫隙朝外看。
見我們回頭,對方又砰一聲將門關(guān)上。
房間里面的裝修還保持原樣。
屋子里有股難聞氣味。
也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還是什么,總覺得有點腥臭。
按理來說房子后來被打掃干凈,又租給別人住過,不至于還殘留死人的味道。
可我雖說跟著師父入行,也主持過白事見過死人,可兇殺到底不同。
這樣的兇宅,我還是第一次來。興奮中有一絲緊張。
不過旁邊就是葉九離,我不愿在他面前示弱,表現(xiàn)得很平靜。
葉九離倒是很坦然,一進(jìn)門就去開窗戶,將所有的房門打開通風(fēng)。
“三室一廳還不錯,隨便住一間,我住這一間吧。”他隨手打開一間房門。
這房子沒住人,自然也就沒通暖氣。
好在整個小區(qū)的入住率不錯,周圍人開著暖氣,房子倒不至于太冷。
之前租住的人大部分行李都沒拿,房間里有被褥,倒是能湊合段時間。
我和葉九離都不是太講究的,看著床鋪還算干凈,也就沒再去買。
房間中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但要細(xì)究,又總捉摸不到。
我和葉九離都很清楚,若傳言是真的,那么我們面對的家伙不可謂不兇悍。
說不定會是場惡戰(zhàn)。
葉九離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我掏出羅盤和定魂陣,放置在茶幾上。
定魂陣細(xì)長的枕頭一陣亂轉(zhuǎn)。
葉九離瞥了它一眼,“收起來吧,這房子古怪得很,你這定魂陣轉(zhuǎn)壞了都未必能夠找出來,著什么急??!”
我哼了一聲,不愿暴露我的緊張。
“行吧,我先把這些收起來。我明天早上還要去學(xué)校,先去睡了。”
他不再理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手游。
我收拾好東西,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聞到一陣香味,有點像舍友用的番石榴熏香,淡淡地甜甜的味道直沖鼻腔。
我再次翻身,一個瑩白漂亮的少女和我面對面鼻尖對鼻尖地躺著。
一股冷意直沖天靈蓋,我渾身僵硬,張嘴欲喊。
這時候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我的唇邊,我忽然發(fā)現(xiàn)她好像沒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