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死胖子就敲響了秦一凡家的木門。
“一凡,你不用起來開門,三輪車給你放門口了,大鎖就放在車斗里,盡管用,想用多久都行。”
秦一凡在屋里應了一聲:“知道了。”
“爸爸,胖子叔叔怎么對我們這么好???”妙妙正對著缺了一角的鏡子在那里梳理頭發(fā),像極了一個小大人:“爸,今天周末,不用去幼兒園,我可以在家?guī)湍愀苫睢?rdquo;
“好,等下我們先去買兩套衣服,晚上帶你去青山山頂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爸爸,是去青山頂上烤串吧?今天我要讓長頭發(fā)哥哥吃好喝好。”
釀的,這幅身子的主人,以前到底是怎么教的女兒?還吃好喝好?
秦一凡以前喜歡走路,現(xiàn)在也是。帶妙妙去清江百貨大樓買衣服,就沒有騎死胖子的三輪車,沿著江邊慢慢走。
“一凡,帶妙妙出去玩呢?”
“對啊,妙妙長高了,帶她去買兩套衣服。”
“是該買了,也是難為你了,既做爸又當媽的。對了,我那里還有些木炭,你什么時候要的話,來拿就是。”
“好呢。”
“妙妙,還沒有吃早餐吧?嬸子炸了油條,給你拿兩根,等一下。”
……
秦一凡和妙妙一出門,招呼聲不斷,妙妙撲閃著大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感覺今天好奇妙。
死胖子家的狗子蹲在門口,端著一碗白米粥,看著妙妙手里的兩根油條,眼神里有些羨慕和小小的仇恨。
看到秦一凡正看著自己,連忙埋頭喝粥。
妙妙左右看看手里的油條,遞給秦一凡一根,還有一根一分為二,跑過去放一半到狗子碗里。
“狗子,以后不要再欺負我,好不?”
“那你要叫我識字。我媽不讓我讀幼兒園,又總罵我笨,說你都認得好多字了,我才欺負你的。”
“好啊,拉勾。”
“那個,一凡,我不是要挑破狗子和妙妙的關系,我是想讓狗子……”胖婆娘在店里聽到狗子說道,連忙跑出來解釋。
“胖嫂,小孩子的事情,隨他們吧,狗子要是想認字,中午來家里找妙妙一起看書。”
幼兒園學費一個學期三十呢,胖婆娘估計是舍不得這個錢,想讓狗子來年直接上小學。
“好呢,好呢,狗子,還不趕緊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
“走了。”
秦一凡拉著妙妙的手一起走,妙妙還是那樣的歡快,一蹦一蹦的。
秦一凡帶妙妙到清江百貨買衣服,是女孩子的穿著從小必須體面些,這樣才珍貴。
至于自己,干凈得體就行。
一身連衣裙,一身吊帶褲配T恤,都是時下女孩穿的多的裝束。
拗不過妙妙的秦一凡,也只好給自己挑了一身黑白相間的運動裝,八十大洋,秦一凡小小的心痛了一下。
錢好賺,辛苦賺來的錢,花出去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舍。曾經(jīng)的億萬富翁,錢就是個數(shù)字,現(xiàn)在才確實體味到錢的意義。
“呦,一凡,買衣服呢?這是咋了?昨晚在哪里贏錢了?好久都沒有和你玩過了,有機會再一起玩幾把。”
好死不死的,又碰到前妻木小安和穆光頭兩人,木小安看上去很是憔悴,低著頭輕聲勸說穆光頭不要多事。
“咋了?說他幾句你還舍不得了?想舊情復燃?”
木小安越勸,穆光頭越來氣,甩開木小安,杵那里不屑的看著秦一凡。
“妙妙,去那邊大門口等爸爸,不要走遠,知道嗎?”秦一凡還是想著不要讓妙妙看著她媽媽出丑。
“嗯,我去找大門口看報攤的爺爺聊天。”
“穆光頭,昨晚又賭一個通宵?”秦一凡瞥了一眼穆光頭。
“沒錯,就是你這個眼神,這個不可一世的眼神,從認識我們開始就是這個眼神看人。我說秦一凡,你有什么值得不可一世的?這么多廠都沒了,老婆現(xiàn)在每天晚上被我睡,有什么不可一世的?秦一凡,很想聽你說說。”
秦一凡沒想到這份身體的主人以前因為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竟然還被人記上仇了。
“你的大哥大呢?輸了?”
“輸了又咋的?老子我現(xiàn)在輸?shù)钠?,不像你,聽說你昨天跑清江跳江來著?”
“呵呵,天氣熱,下河游個泳。光頭,有些東西,不該你的,你是守不住的……”秦一凡看一眼木小安,本來想說這個女子陪你睡,也就是我的破鞋而已,轉(zhuǎn)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曾經(jīng)夫妻一場:“我說木小安,你說何必呢?跟著這么個光頭,你就有好日子過了?”
秦一凡學著自己前任的樣子,再次給了穆光頭不可一世的眼神,轉(zhuǎn)身就走。
“你個賤貨,他怎么知道我守不住的?罐頭廠的生意不好,是不是你跟他說的?”穆光頭在那里推搡著木小安。
“不對,他不是說的罐頭廠,說的是你這個賤貨是不?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快說,是不是?”
……
這些話,秦一凡都聽在耳里,他剛剛說穆光頭守不住,其實也就是順口一說,沒想到竟然牽出罐頭廠的事情。
罐頭廠,是秦一凡在城里開的第一個廠子,本來是大有可為的。
既然你經(jīng)營不好,那我就想辦法給收了。
秦一凡有了目標,那就是想法子收回自己的罐頭廠,重新掛上“一凡罐頭廠”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