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對面，收獲一副字畫。雖然價錢并沒有多高，蒼蠅腿再小也是肉，不要白不要。把字畫放回店里，時間還早，他準(zhǔn)備去老街逛逛。

古玩街分為兩個區(qū)域，一個是他們這里，范圍很大，兩邊是店鋪，中間分布少許地攤。老街那邊情況正好相反，地攤居多，沒有幾個古玩店鋪。

那里經(jīng)常被人說是撿漏圣地，很多人在老街瞎貓碰到死耗子，一夜暴富。

南來北往，人流量大，關(guān)系網(wǎng)也比較亂。想要在這種地方撿漏，眼力、魄力、膽量缺一不可。

趙明雖然在古玩行業(yè)有些名氣，可他走的是店里的明路，像老街這樣的歪路子，他還真沒來過幾次。

老街要比別的地方更加吵鬧，趙明不緊不慢在人群中挪動。目光犀利，時而皺眉，時而搖頭。

“咦！”腳抬起一半，又收了回來。目光看著地攤上一個陶瓷罐，帶著不確定。

蹲下身子拿起陶瓷，眼前再次浮現(xiàn)神奇一幕，他微微露出笑容。心中感慨：這東西有點意思。

“這個破罐子多少錢？”

“兩萬。”

“這么丑還兩萬？不要了。”

“別別，五千，五千你拿走，不能再少了。”

中年男人吊著一顆煙，頭發(fā)凌亂，身上衣服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臟兮兮的。目光灼灼盯著趙明，臉上偏還要做出吃虧的表情。

趙明表情平淡，好像自己要買的是棵白菜。隨意道：“行吧，錢給你，這罐子我拿走了。”

中年男人借過錢，把手指放在口中舔一下，邊數(shù)錢邊點頭。趙明笑著站起身，正準(zhǔn)備走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小伙子，你如果信得過我，就不要買這個東西。”蒼老的聲音藏著高傲。

趙明皺眉，回頭看去。一個謝頂老頭站在他身后，略帶褶皺的手，此時正抓著他的胳膊，臉上表情嚴(yán)肅。

身后還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都二十出頭，抬著下巴看人，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自傲。明明看不起人，還故作一副為你好的樣子。

這些家伙哪里冒出來的？

“唉，你們這是干什么？交易已經(jīng)結(jié)束，可不能反悔。”擺攤老板聽見老者的話，橫眉豎眼道。

趙明笑道：“沒錯，錢貨兩清。”

見他沒有反悔的意思，老板才滿意點頭，錢也不數(shù)了，直接裝進(jìn)口袋。

老者身后的女人見他如此不是去，冷臉道：“真是不識好歹，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什么都不懂，居然還聽勸告，被騙錢也是活該。”

平時要有人敢這樣壞老板生意，一定對那人不客氣。只是今天他卻忍了下來，主要是面前三人一看就不好惹，他可不想找麻煩。

老者沒有阻止女人嘲諷，等她說完，才一臉不贊同道：“年輕人你花五千塊買了個假貨。”

“您和他說這個，他也不明白。剛才你倒是好心提醒，人家就是不當(dāng)回事，這回好了，五千塊錢打水漂了。”

女人就是看不慣趙明無視他們，什么態(tài)度？忍不住譏諷道。

她想看趙明露出后悔的表情。說了半天眼前人都沒把他們當(dāng)回事，一直打著罐子打量，甚至還抬腳要離開。

“你有沒有禮貌？”大跨兩步攔住趙明去路，聲音提高一些。見他抬起頭看過來，一臉得意，指著老者介紹：

“這位可是陶瓷界知名鑒定專家，他老人家說是假的就一定是假的。你要是識相就趕緊把錢要回來，現(xiàn)在還為時不晚，別等到以后后悔。”

還知名鑒定專家？

自己手中陶瓷雖然做了偽裝，確實不好確認(rèn)，可對方連拿在手中看都沒看過，就草率下定論說東西是假的，可信度實在不高。

真不知道‘知名’兩字是從何處得來。

趙明對面前接二連三阻止自己離開的三人有些厭煩，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屈尊降貴的味道。

他還真沒把三人放在眼中。只是老者年齡有些大，他也不好說的太過分，只是委婉道:“多謝三位好意，只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能聽出來他這是不愿意聽從他們的意見。要是換了別人一定會識趣的離開，可這三人也不只是把自己當(dāng)上帝了，還是心理扭曲，不但沒離開，還繼續(xù)糾纏。

“你這人怎么聽不懂人話，我們都說著這是贗品，你還買，是不是腦子有??？”女人尖酸刻薄的話語讓趙明感到不悅。

“人說的話我能聽懂，但我不想聽你們的廢話。是不是真品我自己知道，少管閑事。”

趙明語氣也加重幾分。

老者瞇著眼睛，聲音嘶啞，道：“小伙子好大口氣。”

“哼，蠢貨一個。真以為自己是什么高人，裝什么樣。”女人冷笑嘲諷。

趙明耐心用盡，冷眼看著三人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嗤之以鼻道：“你們這么厲害，我們打個賭如何？”

“哦？怎么賭？”老者好奇問道。

趙明道：“自然是賭我手中陶罐真假。”

“好，我們和你賭。”老者還沒說話，女人就是率先開口。

“你說的不算。”趙明笑之以鼻，盯著老者問道：“你說呢？”

老者點頭，表示贊同。他帶來的年輕男女臉上帶著自信，看著趙明仿佛在俯視螻蟻。三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趙明付之一笑，拿著陶瓷蹲在地上，手輕輕在上面刮動，動作輕柔。旁邊老者見狀，眼底閃過輕蔑。

“你這是打算把陶瓷給戳露？就算是你把它摔成八瓣，也是個贗品，別白費功夫了。老老實實給我們道歉，我們沒準(zhǔn)還能幫你要回那五千塊錢。”

女人抬著下巴，趾高氣昂道。

“喂，看好了，接下來是見證奇跡的時刻。”趙明臉上都帶著淡笑，手指順著陶土裂開的位置輕輕一撥。

外面的烏漆嘛黑的陶土脫落，露出一片白色。用襯衣把表面灰塵擦干凈，露出一個白色描繪著青色花紋的陶罐。

“青花瓷！”老者瞪大眼睛，驚呼出聲。

周圍人都湊近觀看，羨慕嫉妒恨，各種表情。自稱專家的老者和兩位同伴臉色漲紅，心虛的移開視線。

“青花瓷，真的青花瓷，被我五千塊錢就賣了？”老板站在原地，傻愣愣的嘀咕，心中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