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鐵道上死人了

第二天我離開了觀音廟，一個人打車回到了營地。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看到過小男孩兒，也再也沒有看到過孫濤。

那天孫濤沒有來，我不知道因為什么，有可能是魂飛魄散了，也有可能輪回轉(zhuǎn)世了。

后來，我聽田雞說，孫濤的尸體放在了太平間，過了一個星期才被他的家人接走下葬，不過有一點非常奇怪，孫濤的尸體腐爛的特別快。

要知道，他的尸體放在太平間，按道理來說是不會腐爛的那么快的。

這件事畢竟是件小事兒，也沒人多關(guān)心，孫濤去世一段時間后就被人淡忘了。

在我們特別救護隊，每年死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李天野似乎是覺得我最近壓力有點大，給我了三天假，而我也閑的無聊，每天和二胖等人混在一起。

“兄弟，聽說沒有，靠近鐵道邊大棚里面的葡萄熟了，要不我們半夜摘點去?。?rdquo;二胖嘿嘿笑道。

“我去采摘過一次，味道還不錯，二胖這個建議不錯，我們?nèi)フc拿回家自己吃。”

“我聽說那里半夜只有兩個人，只要我們小心一點，基本上和不設(shè)防差不多。”

“那就這么說定了，晚上十點，我們在鐵道邊兒集合，誰要是不來別說哥幾個生氣啊。”

所有人都答應(yīng)了下來，其中也包括我。

偷葡萄，偷玉米，這已經(jīng)是我們的家常便飯了。

他們說的大棚我也知道，就在鐵道邊兒上，很大的一片，白天去采摘的人多點，晚上只有兩個人守夜，壓根也看不過來。

唯一的困難只有翻過鐵道欄桿了，不過這對我們來說也不算是什么難事。

晚上十點，我來到鐵道邊兒，其他幾個人已經(jīng)到了。

“等會兒翻的時候都小心點，要是發(fā)現(xiàn)有燈光或者手電筒立馬下來，別讓巡邏的抓到了。”二胖囑咐道。

我們點了點頭。

鐵道上有巡邏的人，為的是怕有人來鐵道玩兒或者尋死，萬一真出了什么事兒，他們是要承擔(dān)責(zé)任的。

我們商量好之后，一個接一個的翻過了欄桿，一同向另外一側(cè)走去。

鐵道兩邊各有一道欄桿，我們剛翻了第一個，還要翻第二個。

“你們快看，那是不是一個人？”二胖指著一個方向低聲問道。

我心里一驚，連忙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生怕是鐵道巡邏的。

要是被他們抓到了，是要送到警察手里的。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那個人站在我們不遠(yuǎn)處，隱約看過去應(yīng)該是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就站在鐵道邊兒上，距離我們還有幾十米的距離，加上天色也黑了，看不清長什么樣子。

這女人給我的感覺是挺高的，因為她的身高幾乎和欄桿差不多高了。

“這大半夜的，一個女人來鐵道干什么？該不會是尋死來的吧？”黃毛說道。

“說不準(zhǔn)，一個女人大晚上的來這種地方肯定沒什么好事兒。”二胖說道。

我心說這女人真要是死在了鐵道上，被火車軋死了，那也是我們特別救護隊的事情。

“你們先翻過去，我去問問怎么回事兒，要真是尋死的我也好勸勸她，也算是一件功德。”說著話，我向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剛走了兩步，就被二胖?jǐn)r住了，他說道：“過去干什么？要是被巡邏的發(fā)現(xiàn)了，那我們都完了，再說了，現(xiàn)在的人都愛生命，也就是一時想不開，沒準(zhǔn)等會兒火車來了她還不想死了呢。”

“對啊，你要真過去了，她再出點什么事兒，肯定會訛?zāi)愕摹?rdquo;

“我三叔就遇到過這樣的事兒...”

所有人都勸我，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過去。

捫心自問，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是不會死的，頂多是用這種方法來嚇唬嚇唬家人罷了。

我們沒再管，翻過了鐵道，摘了不少葡萄，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看吧，我就知道她不會死的，還好我們當(dāng)時把你攔住了。”二胖說道。

我笑了一下，沒搭話。

其他人也在笑著討論剛剛遇到女人的事情。

摘完了葡萄，我們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把我被子掀開，嘟嘟囔囔的說道：“都幾點了，還不趕緊起，晚上不睡，白天不起，鐵道邊兒都死人了，你還有心情睡呢。”

我原本迷迷瞪瞪的，當(dāng)聽到“鐵道邊兒都死人了”的時候，一下子清醒了。

“媽，你說啥？鐵道上死人了？”我問道，同時腦海當(dāng)中想起了昨天半夜見到的那個女人。

我覺得死的那個人就是那個女人，雖然還不確定，但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可不是嗎，一個女孩子，長的還挺漂亮呢，今天凌晨被發(fā)現(xiàn)死在鐵道上了，身子被火車軋成了兩節(jié)，真是可憐。”

我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先給二胖打了個電話。

“快別睡了，鐵道上死人了，快點跟我看看去。”我說道。

“哎呀，有什么看的，鐵道上每年死的人還少啊，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睡覺睡覺。”二胖不耐煩的說道。

“我覺得死的這個人是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個女人。”我說道：“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那我去了。”

二胖最后還是去了，跟著一起去的還有昨天晚上的另外幾個人。

到了鐵道邊兒上，外圍已經(jīng)圍滿了人，案發(fā)現(xiàn)場也被警方用警戒帶封鎖了，任何人不能進入，里面有法醫(yī)正在檢查尸體。

我拿出工作證才得以進去，連同二胖等人也帶了進去。

當(dāng)我們看到尸體的那一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地上的這個女人，就是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個女人。

雖然昨天晚上我們沒有看到女人的容貌，但是我們看到了女人所穿的衣服，白色的長裙，帶有許多碎花圖案的白色長裙，和尸體上的一模一樣。

還有身高，連身高都和昨天晚上我看到的差不多。

我百分之百確定，地上的尸體就是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個女人。

“她真的死了，可是我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不是沒有看到她嗎？”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在我們離開之后她又回來了。”

我心里非常難受，如果昨天晚上在看到她的時候就去勸勸她，說不定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慘狀了。

女人的尸體仰躺在鐵道上，臉色蒼白，眼睛還睜著，像是在看誰，身子從鐵軌處被攔腰截斷，鮮血流了一地，腸子什么都出來了。

她長相挺好看的，雖然現(xiàn)在死了，顯得臉色有些白，但不難判斷，她生前一定是一位美女。

“你好，我問一下，她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我攔住一位法醫(yī)，問道。

如果她真是在我們離開之后死的，或許我的心里還能好過一點。

那位法醫(yī)隨口說道：“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九點。”

我愣住了。

昨天晚上九點？

不是我們離開之后才死的？

那昨天晚上十點多我們看到的人是誰？

臟東西！

我瞬間想到了這三個字。

也只有“臟東西”才能解釋一切了。

“大哥，你說啥，她是昨天晚上九點死的？”二胖大聲問道。

“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在九點到十點之間，絕對不會超過十點。”法醫(yī)肯定的說道。

我不由得覺得心里一陣發(fā)寒。

可以確定，在我們來之前，她已經(jīng)死了。

我們幾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里的驚訝和恐懼。

很快，特別救護隊來了，還是隊長李天野帶頭，將尸體收好之后帶了回去。

對于我能在這里他們有些驚訝，可也沒有多問。

回去的路上，我們幾個人都有些沉默，最后還是二胖先說道：“你們說，她是晚上九點到十點之間死的，那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人是誰？”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幾個人安靜的有些異常。

“胖哥，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是臟東西？”黃毛說道。

“不可能吧，這個世界上哪有臟東西，估計是法醫(yī)看錯了，她就是在我們離開之后死的。”

“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相差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檢查錯了時間也很正常。”

我沒說話。

或者說我們心里都非常清楚，說這些話無非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天命，你在特別救護隊工作，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你來說說。”二胖說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看向了我。

“我覺得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不是幻覺，也不是人，是臟東西，因為我昨天晚上目測過那個女人的身高，是尸體差不多，穿的衣服也一樣，之所以昨天我們離開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是天色太黑了，也太晚了，我們都沒有注意到。”

我分析道。

確實，昨天我們離開的時候都想著回家睡覺，加上偷偷摸摸的，誰也沒用手電筒，也就都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沒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一具尸體也很正常。

二胖點了點頭，似乎是認(rèn)同了我的說法。

可我分析完之后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股寒氣從腳下生到了頭頂。

如果真是我分析的這樣，那也就是說，昨天晚上我們離開的時候，就在我們不遠(yuǎn)處有一具尸體，那具尸體還在睜著眼睛看著我們。

想想就覺得挺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