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風(fēng)水大陣還沒有完全被沖破,我必須得盡快找到爺爺?shù)氖w,然后重新布置陣法,以爺爺?shù)氖w為鎮(zhèn)物,放在鎮(zhèn)眼之中,這樣也許還有挽回的余地。
事不宜遲,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中,拿出黃紙朱砂筆墨畫了幾張符咒。
然后我把爺爺?shù)纳桨俗謱懺诹它S紙上,又找了一件爺爺生前穿過的衣服燒掉,默念起口訣,啟動風(fēng)水追蹤之術(shù)。
風(fēng)水追蹤術(shù),在那本《風(fēng)水秘記》當(dāng)中有著詳細(xì)的記載,雖然背的滾瓜爛熟,但卻沒有實(shí)際的應(yīng)用經(jīng)驗(yàn),因此手法什么的還顯得生疏,但現(xiàn)在也顧不了許多,我只能試一試。
咒語念了兩遍,那一張符咒忽然嗖的一下就從我的手中飛了出去,我二話不說就追了過去。
符咒飄飄繞繞,跌跌撞撞,最后竟然在村子最東邊的老宅門口停了下來。
我頓時一愣,難道爺爺?shù)氖w跑到了老宅之中?莫不是真的炸尸了吧?
我急忙將老宅的門推開走進(jìn)去,里面久無人居,荒草叢生,顯得十分的凄涼。
我轉(zhuǎn)了一圈沒有找到爺爺?shù)氖w,等我轉(zhuǎn)到老宅后面的時候,突然間看到荒草中一個黑色的影子。
“誰?”我冷喝了一聲,黑色影子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我看清楚他的臉,心中頓時一抖,整個人如遭雷劈。
是那個黑衣人。
我的心像是被刀猛的扎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起來,盡管只見過一面,但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這個黑衣人的臉,那天晚上就是他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逼死了我爺爺。
兇手,他是害死我爺爺?shù)膬词郑俏业某鹑恕?/p>
他竟然還沒走,他竟然在老宅中。
而我運(yùn)用風(fēng)水追蹤術(shù),追蹤爺爺?shù)氖w卻追到了這里,難不成爺爺?shù)氖w在這個黑衣人的手中?
黑衣人與我對視著,他那雙細(xì)長的眼睛里閃現(xiàn)出一種危險的光芒,而他嘴角露出的那絲詭異的笑容,令我覺得十分的不舒服,我恨不能立刻沖上去將他手刃。
然而我卻沒動,因?yàn)樗砩系奈kU氣息實(shí)在是太濃重了,我只怕向前一步,立刻就會粉身碎骨。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粗重。
而他盯著我,似笑非笑。
“不錯呀,竟然能夠追蹤到這里,看來你跟你那個死鬼老爹一樣,是個天才。”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就像是破鑼嗓子一樣,讓我覺得頭皮發(fā)麻,同時一股難以壓制的憤怒直沖頭頂,我握緊了拳頭問道:“你害死了我爺爺,還偷走了他的尸體,他在哪兒?他在哪兒?”
“別急啊,他在這兒呢。”黑衣人慢慢的舉起了一只手,我這才看清楚,他的一只手中竟然提著一個黑色的盒子,有半尺寬一尺來長。
盒子打開了,他慢慢的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東西舉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眼睛猛的眨了一下,那竟然是一塊骨頭,是一塊頭蓋骨,人的頭蓋骨。
“沈居明在這兒呢,你不是要找他嗎?”他晃了晃手里的頭蓋骨。
我整個人僵在那里,突然間意識到,他不僅害死了我爺爺,還偷走了我爺爺?shù)氖w,甚至還挖出了尸體的頭蓋骨。
“你……你……”我的呼吸粗重的已經(jīng)讓我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他笑了,戲謔的笑,嘲諷的笑,挑釁的笑。
“別急,還有好東西給你看呢。”
說著他又從那個小木箱子里拿出來另外兩個東西,是兩塊頭蓋骨。
“仔細(xì)看看,這兩塊骨頭是不是有些眼熟?這是人的頭蓋骨啊,這一塊是女人的,那個女人叫林碧蓉。”
聽到林碧蓉的名字,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像被人打了一蒙棍,整個人差點(diǎn)摔倒在地。
林碧蓉是我娘的名字。
“這一塊是男人的,那個男人叫沈——援——朝。”
我的腦袋又是嗡的一聲,沈援朝是我爹的名字。
這三塊頭蓋骨分別是我爺爺,我爹和我娘的。
這個男人把三塊頭蓋骨舉了起來,甚至還囂張的用一根手指敲著頭蓋骨,發(fā)出砰砰的聲響。
“三個人的頭蓋骨,三條人命,可惜了……”
“是你……”我拼勁了全力怒吼了一聲:“是你害死了他們。”
黑衣人再次笑了。
“不,你錯了,沈居明是自己死的,至于這兩個,林碧蓉和沈援朝,我并沒有害他們,我是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扒出了他們的頭蓋骨,哈哈哈哈哈……”
我眼前一花差點(diǎn)摔倒,憤怒已經(jīng)如山洪般爆發(fā),我怒吼著朝著他撲了過去。
然而,現(xiàn)實(shí)是殘酷的,我還沒有近前,他就一腳給我踹翻出去。
我頭暈?zāi)X脹的滾出了老遠(yuǎn),半天都沒有爬起來,渾渾噩噩之中聽到黑衣人囂張的笑聲傳了過來。
“沈居明已死,山中秘寶是我的,等時機(jī)一到,拿到寶貝,就是你的死期,我會讓你們一家團(tuán)聚,當(dāng)然,如果你等不及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你們一家團(tuán)聚。”
黑衣人的話說到這里,突然間像一陣風(fēng)似的就竄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整個人提了起來。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就像是一頭猛獸看著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已經(jīng)等不及現(xiàn)在就要送你上西天了,因?yàn)槲覍?shí)在看你小子不順眼。”他說完這句話之后,手上就開始用力,我感覺到脖子一震悶痛,一下子就喘不過氣來了。
我使勁的掙扎,拼了命的掙扎,可卻徒勞無力。
難道要死在他手里了?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我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別說為我父母和爺爺報仇了,我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完了,我的腦子已經(jīng)有些缺氧了,生命的氣息一點(diǎn)點(diǎn)的從我身體里抽離,這就是命嗎?我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突然間捕捉到一個笑聲。
“咯咯咯咯……”
一個女人的笑聲。
這笑聲來的非常突然,來的不合時宜,但是卻像一個救命稻草一樣,一下子把我從死亡的氣息中拉了回來。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黑衣人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他掐著我脖子的那只手,竟然不自覺的松了松。
“咯咯咯咯……”伴隨著這個女人的笑聲,一個人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女人,上身穿著一件碎花上衣,下面是一條寬松的闊腿褲,梳著一條長長的馬尾辮,一只手中還挎著一個竹籃。
她一邊笑著,一邊一步一步的越過荒草,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小翠?我猛地一愣,竟然是小翠。
她身材苗條,但是走路的時候卻一歪一斜。
她面容清秀,可是卻眼神呆滯,嘴角還流著口水。
她是一個傻子。
正是爺爺在信中交代讓我娶的那個傻子。
她一邊咯咯的傻笑著,口中還一邊哼著一首古老的歌謠。
“搖啊搖,搖啊搖,一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叫我好寶寶,糖一包,果一包,外婆買條魚來燒……”
很快小翠就走到了我跟黑衣人的跟前。
黑衣人松開了我,然后看向了小翠。
“又來一個送死的。”黑人口中嘀咕了一句,臉上閃過陰狠的神色。
我一邊劇烈的咳嗽著,一邊不停的沖著小翠擺手:“快走,這里危險,他會殺了你的。”
黑衣人如果殺了我也就算了,可是小翠是無辜的,她只是個傻子。
但是小翠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她站在我們跟前,依舊是傻笑著,嘴角的口水,也依舊是流著。
黑衣人已經(jīng)動了殺機(jī),而實(shí)際上我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yīng),黑衣人已經(jīng)像一頭餓狼一樣朝著小翠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