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一個中年婦女向我走來,那婦女衣服很奇怪,長袖長裙,就跟電視里唐朝的村姑一樣,我還沒來得及閃開,就被那中年婦女撞上了,不過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她竟然沒撞上我,而是,從我身體里一穿而過,我沒有任何感覺。
那中年婦女穿過我后,倒身便向石像拜去。一邊拜,一邊向石像祈禱。拜完起身后,便倒退著恭敬離開。
然后又來了一個老人,朝石像拜去……
然后,我眼前的世界就好像被開啟了快進鍵一般,天上云起云收,地面上的信徒人來人往,石像越來越舊……不知過去了多少個春夏秋冬,來的人越來越少,石像也越來越舊,都長滿了石苔,也不見有人來清理了。
突然又一道刺眼的不芒閃過,眼前一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我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事物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模樣。
地面還是這水泥地面,臺階也還是原來的臺階,所不同的時,那懸浮的綠光圓環(huán)不見了,而那老婆婆正笑瞇瞇地看著我。
我的心狂跳,跳得比開始初戀時還快。這是怎么了?這是真的嗎?我眼前的這位要飯的老婆婆是是神仙?是土地婆婆?是我小時候也來拜過幾次的土地婆婆?
老婆婆一直笑瞇瞇地看著我,好像在等待著我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你真的是土地婆婆?”我還是將信將疑地問,雖然心里已有了個大概,但還是難以絕對相信。
“沒錯,我就是青崗山的土地婆婆,你也可以叫我山神婆婆。是這山底的靈脈遇到人們信仰而激發(fā)產(chǎn)生的神靈,可惜拜我的人越來越少,我所受到的香火越來越少,靈力便越來越低了,才成了今天這般模樣,不得不去人間乞食,說來真的是汗顏啊。”
“婆婆,現(xiàn)在是自媒體時代,你要是多多顯靈,讓人發(fā)到了網(wǎng)上,一下子信仰你的人肯定又會多起來的!”
“哈哈,你以為事情這么簡單嗎?萬事萬物皆要按天理規(guī)矩運轉(zhuǎn),若不依天理而行,與妖物何異!若我對肉眼凡胎的普通人顯露真身,必受天譴。再說我現(xiàn)在靈力低微,你以為我想顯就能顯??!之所以顯示給你看,因為你身上有氣感,便算不得是普通人,還因為我有求于你,所以才會對你強行顯示真身。”
“我有氣感?有求于我?!”我不知道我能幫他什么?難道是喊人來祭拜她?我可以喊,但不一定真的可以喊來。
“你不但有氣感,而且還有火性氣感,而我前幾天被一只黃鼠妖的陰氣傷過,你的氣感可以幫我去除這陰毒之傷。”
這土地婆婆的話,讓我有太多疑問。我可是一天都沒修行過,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怎么會有氣感呢?而且是火性氣感?她還提到了黃鼠妖,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只淫人女的黃大仙?——我一口氣,把這些疑問拋開土地婆婆。
土地婆婆說,有兩種可能,要么你有某種奇遇,激發(fā)了你的氣感;要么就是你是頂級修行之人的轉(zhuǎn)世,靈魂之中,還殘留著一絲氣感底蘊。具體是哪一種可能,我也無從知曉。至于用陰毒傷我的妖物,就是你所說的黃大仙。這成了精的黃大仙,原本只能存在于靈界之中,就是你們所說的靈界,不得來到人間。卻膽大包天,來到人間惹事生非,而且還是在我的地盤,不就是欺負我香火太少,功力減退嗎?!
說到這里,土地婆婆嘴唇都氣得直打哆嗦。
我心里非常納悶,不管怎么說土地婆婆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神靈,而那黃大仙不過是個妖靈。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后者怎么可能欺負到前者頭上呢?不應(yīng)該嗎!
“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打個比方,你覺得是一個誠誠懇懇勞動掙錢的人掙得快,還是一個搶銀行的人掙錢快?”
我說,那必須是搶銀行啊,你這樣一打比方我就懂了。我要怎么幫你呢?
“我教你運行氣感的功法,到時候,你只需要將氣感運行于手掌,然后手掌置于我受陰傷的地方,便可以逼出我體來的黃鼠妖陰毒了”。
雖然我不是太明白氣感是什么,能夠運行氣感有什么好處,但也知道氣感應(yīng)該是好東西,打通了氣感管道,有百利而無一害。
“婆婆,怎么開始?”,我想想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小年青,莫急莫急。練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脈,也要個三年五載,而這打通氣感管道比那任督二脈還要難上十倍,因為任督二脈只在身體層面,連通的是身體七筋八脈的能量。而氣感管道是在靈魂層面,連通的天地能量。”
我聽到這里,有點心灰意冷,如果真的要十年八年,我早被體內(nèi)的天牛蠱害死了,這氣感再厲害,又與我何干?
土地婆婆見我興趣不高,話鋒來了個180度大轉(zhuǎn)彎,我這講的是普通的修行者在自行修行的情況下,如果有天材地寶由體內(nèi)梳通,再加上高手在外激發(fā),這速成之法,也并非不可能。
我的土地奶奶,你一口氣把話說完行不行,我這小心臟可受不了哇。這是心中腹誹,不敢說出口來。
土地奶奶見恭順不語,又言,你這小子可是祖墳冒青煙、走了狗屎運了,我老婆子為了讓你給我祛個陰毒,可是要犧牲我這上百年的家底了。
說著沿著臺階往下走了十幾步,走到土地廟前,用腳在臺階上跺了三腳,臺階旁便浮現(xiàn)出一處若隱若現(xiàn)的小木門,這道門看起來即不穩(wěn)定,就像鏡花水月一般,一陣風(fēng)吹來,便會消失。她推開門,朝我招手:快隨老身來,唉,人心不古,迷信自我,不再崇敬神仙,我這靈境居所,恐怕維持不了幾年啦,到時我就真的是個無處可去的孤老婆子嘍,就是我這副身形,恐怕也要散于虛無啰。
土地婆說出這些時,表情黯然,就如一個絕癥患者般,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認命。
哎,想不到這神仙,也有這等煩惱,看來老人說的“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絕不是虛言啊,這“香”便承載著人們的信仰之力,一柱香雖力量微小,但若是千千萬萬柱香,幾十年幾百年,這信仰之力便不可小看啊。
對于這些因人的信仰而生的神祉來說,這恐怕是他們經(jīng)歷過的最壞的時代了吧。但同時又想,我們整個社會是在低頭奮進的時代,自然沒有精力太照顧自己的心靈需求,等到經(jīng)濟發(fā)展到一定水平,人們自會將注意力關(guān)注到心靈需求上,到時候,說不定這些神祉的力量又會復(fù)興。旦愿這個慈祥的土地婆婆能撐到那個時候吧!
我邊胡思亂想,邊緊跟著土地婆婆走進它的靈境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