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王瑤一眼,笑了笑說:“我暫時很需要這份工作,不能走。”
其實,我是無法離開這座城市,邱少東那么有權(quán)勢,他想找到我易如反掌,我沒必要多此一舉去換份工作。
王瑤那張可人的面容上還是浮現(xiàn)出自責(zé),“你要留下來,他到時候再來找你的麻煩可怎么辦?這一切都怪我。”
我趕緊笑著安撫說:“真沒事,大不了以后我不上晚班,他們這些人都是晚上出來應(yīng)酬,我只要不晚上工作,肯定不會遇到他們。”
沒說兩句,廚房的后勤推著車進(jìn)門了,他們要打掃房間。
和王瑤乘坐電梯下樓的時候,我心里面越想越失落。
我承認(rèn)我對王瑤一見鐘情,本來今晚去包廂外面等她是想跟她多聊兩句,可沒想到,才認(rèn)識第一晚,我和她以后可能就很難再見面了。
畢竟,面對邱少東那種惡棍,王瑤只有離開這座城市,才能免遭傷害。
出了電梯后,王瑤關(guān)切地看著我,說想帶我去檢查一下身上的傷,我趕緊拍了兩下身體笑著說沒事,但其實,拍的那兩下還挺疼。
這時候來了個匆匆忙忙的女服務(wù)員,她雖然長的一般,但是一米六多,身材看起來很是高挑。
王瑤介紹后,我才知道,她叫曹曉燕,是東北人,王瑤下鋪的舍友。
酒店里,干后勤的人里面有些人平時都喜歡調(diào)戲女服務(wù)員,造成大多數(shù)女服務(wù)員對我們的印象比較差。
曹曉燕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戒備,懷疑真的是不是我救了王瑤。
我沒多解釋,只是問王瑤今后有什么打算,想去哪里。
王瑤有些茫然地?fù)u了搖頭說她還沒想好。
我還要再問,身后響起來了我同宿舍同事呂忠義的聲音。
呂忠義三十來歲,算是我們的頭,其他幾個后勤的同事全都跟著他混,以他馬首是瞻。
呂忠義快步走了過來,他那一雙小眼睛看著王瑤的時候,滿是掩藏不住的色意。
曹曉燕瞪了他一眼說:“看什么看!”說著,她把王瑤拉走了。
我也擋了過去問說:“呂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被我擋住視線,呂忠義明顯不痛快,他不耐煩地說:“快滾開,是我老李找你,他讓他馬上過去。”
說著,呂忠義往旁邊走開一步,盯著王瑤的背影說:“瑤瑤就是嫩啊,這身材是真的翹,難怪那些大老板也饞的流口水。”
我忍不住也回頭看了王瑤一眼,的確,王瑤的身材是真的好,要是換上一套衣服,怕是一點不輸給那些所謂的明星。
想到她那么美,我不禁有些黯然神傷,不說今后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就算是她留下來,也不會看上我這樣的窮小子吧。
我看的出了神,呂忠義突然張口吼了我嗓子,“看你媽啊,就你這窮酸樣,那些雞都看不上你!”他罵完就笑著離開了,快步跑向一個女服務(wù)員,問起王瑤的聯(lián)系方式。
平日里呂忠義就沒少欺負(fù)我,但為了工作我也是默默忍著,我握了握拳頭,咬著牙,轉(zhuǎn)身往酒店后頭過去。
在酒店后面的庫房門口,我見到了李金春。
李金春見到我似乎要說什么,但轉(zhuǎn)而變成了一聲嘆息說:“算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剛剛經(jīng)理找了我,讓我跟你說,最好是馬上走人,看在你是麗姨介紹過來的,會給你算一整個月的工資。”
我著急地打斷了李金春,“我想留下來,我現(xiàn)在需要這份工作。”
李金春皺起眉頭說:“只要你肯吃苦,你去哪里找不到工作?怎么非得在這里做呢!邱少東那家伙狠起來,將你打成殘廢都是輕的。”
這話聽的我后背涼颼颼,我苦笑著問道:“邱少東那么有權(quán)勢,要是他真的想找我麻煩,是不是我只要還在這個城市,他都能找到我?”
李金春沉默了,良久,他喝了一口茶說:“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嗎?去別的大城市嗎?”
這次,輪到我沉默了。
李漢文逼我逼的那么緊,我哪里敢走。
李金春搖了搖頭說;“算了,想留下就留下吧,以后你白天上班,晚上就不用值班了。”
我連連朝李金春道謝,李金春擺了擺手再三叮囑我我今后不許再多管閑事。
這些道理我自然懂,只是我心里面有我的堅持,下次要是還遇到了,我九成九還會多管閑事。
晚上在宿舍里,呂忠義他們見我還沒有走有些意外,幾個人對著我冷嘲熱諷,讓我以后離他們遠(yuǎn)一點,別連累他們。
他們一個個看我的眼神,就像我身上有瘟疫似的。
在我們要熄燈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來了一個好聽的聲音,“陳飛,陳飛。”
我本來都躺下了,聽出是王瑤的聲音,猛地坐了起來,真可以說是又驚又喜。
其他幾個同事也是紛紛起身往門口走過去。
這些家伙一個個都光著膀子,一條沙灘褲,王瑤看到他們,馬上不好意思地轉(zhuǎn)身看向別處。
他們看王瑤是找我,全都嫉妒地看了過來,尤其是呂忠義,在我出門的時候,還踢了我一腳說:“他媽離我的瑤瑤遠(yuǎn)一點,否則我弄死你!”
這話像在說瑤瑤是他的女朋友似的,我很是不快地回頭,可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我只能是忍著。
王瑤應(yīng)該是剛洗完澡,長發(fā)自然垂放下來,晚風(fēng)吹拂,輕輕飄動,十分美好。
她穿著很簡單白色短袖和一條緊身的牛仔褲,這才看出來她的身材有多好。
王瑤手里拿著一個袋子,她的臉上微微泛紅,微笑著說:“你困嗎,要是不困,我們?nèi)ツ沁呑咦摺?rdquo;
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約出去走走,還是一個大美女,我連忙點頭,十分興奮。
但,在走到酒店附近的小公園后,我才知道,王瑤找我出來是想要給我身上的傷擦點紅花油,她說不然她過去不去。
為了讓她心里面好過一些,我笑著說好。
但其實,我有點失落,寧愿她是想要找人說說話,這才找我出來散步。
坐在公園里的長椅上,王瑤幫我擦拭后背上的瘀傷。
雖然已經(jīng)說明是擦藥了,可當(dāng)感覺到王瑤的小手落在我后背上的時候,我心里面還是會有點異樣的感覺,身體也有點火熱。
我回頭,近距離看到王瑤那張美麗的臉龐,心跳更快了。
王瑤滿是自責(zé)的聲音讓我回過神,她的大眼睛憐憫又自責(zé)地看著我說:“你的后背傷成這樣,一定很痛很痛吧?”
見她為我心疼的樣子,我心中滿是感觸,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女孩為我心疼。
眼看她越來越自責(zé),眼里濕潤地快要落淚,我心疼了,連忙笑著說:“我沒事,我小時候練功武術(shù),我扛揍。”
我是為了哄她故意撒謊,誰知道王瑤還信了,瞪大眼睛說:“真的嗎?那你沒有去找保安之類的工作嗎?”
一個謊總需要更多的謊言來愿,我隨口就編了起來說后來調(diào)皮被武術(shù)學(xué)校的人給趕了出來,沒學(xué)到多少真本事。
本來我想跟王瑤多聊一會兒,但王瑤的手機響了,是曹曉燕要她趕緊回去。
等王瑤離開后,我這才意識到,忘了問她打算去那一座城市。
我心里面已經(jīng)暗暗打定主意,只要我解決了李漢文的事,我就要去找她。
或許我配不上她,但我不想再向以前那么懦弱了,追都不敢去追。
我想著天亮后去找李金春,他應(yīng)該能夠拿到王瑤的電話。
半夜回到宿舍的時候,門被反鎖了,我之前出來的急沒有帶鑰匙,我叫了兩聲沒有人搭理,又敲了敲門,突然“砰”的一聲,有東西砸在門上面,里面響起來了呂忠義的生意:“敲你媽啊!”
我忍著火說:“我鑰匙忘帶了,能幫忙開門嗎?”
沒有人搭理我,我又敲了兩下,又是“砰”的一聲,呂忠義罵道:“滾蛋,我們不想起床。”
我怕再敲下去會惹怒呂忠義,只能是很努力地壓下心頭的火,轉(zhuǎn)身去庫房那邊將就一夜。
這一夜我沒有睡著,我也想了很多。
我靠在冰涼的角落,想到過去二十多年的自己,心中酸澀的同時想到的只有窩囊。
越想越憋屈,我的拳頭狠狠砸在墻壁上,很痛,但這痛讓我越來越清醒。
腦海里不斷地浮現(xiàn)這些日子的種種,我意識到,想在這個殘酷的社會里獲得尊重,想要不受欺負(fù),想要將踩在我頭上的那些人給掀倒,我必須要另謀出路,必須要變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