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胡亂的抹掉鼻涕和眼淚,然后掏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尼古丁的觸感在肺部不斷膨脹著。
漸漸的,那股憤怒的情緒也稍微平息了一些。
偶爾有幾個路人從我身旁經(jīng)過,還會用怪異的眼神看看我。
我想我現(xiàn)在的模樣一定很狼狽,很傻逼。
我自己都這么覺得,路人就更不用說了。
其實我知道,我并不敢真的去殺人。
剛才之所以那么忘乎所以的去追那輛車,也只是因為一時的沖動,因為我沒辦法咽下這口氣而已。
現(xiàn)在我冷靜了很多,也意識到了光靠蠻力是沒辦法真正解決問題的。
隨手抓了抓頭發(fā),我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抓到妻子出軌的實錘,但是我相信這個事情應(yīng)該是不可能有錯了。
婚我肯定要離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把屬于我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觸電般不可思議,像一個奇跡,劃過我的生命里,不同于任何意義,你就是綠光,如此的唯一……”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個鈴聲是妻子幫我選的,她說她喜歡這首《綠光》,也特別喜歡里面的歌詞。
那時候我什么都沒有意識到,我還覺得這歌挺好聽的。
但是現(xiàn)在想想,我感覺這首歌從頭到尾都像是在嘲笑我一樣。
我他媽的確是一道綠光,還他媽是綠到刺眼的那種。
聽著這個鈴聲,大概愣了能有十多秒,我才從口袋里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
來電顯示是方瑤。
看著這個名字,我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方瑤是我們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也是我的直屬上司。
今天我之所以會在酒店門口見到妻子挽著別的男人走出來,就是因為她讓我去給一個大客戶送產(chǎn)品。
想到這里,我才猛地記起自己竟然把送產(chǎn)品這件事情全給忘光了。
糟了!
我在心里暗叫一聲,趕緊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將電話接通。
我這么小心翼翼,倒不是因為我害怕方瑤這個女人。
主要是我現(xiàn)在還不能失去這個工作,所以我必須盡量去討好這個女人。
只不過有點尷尬的是,在她眼中,我始終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沈昭陽,幾點了?”
聽筒里傳來方瑤冷淡刻薄的聲音。
我強裝出笑臉,回應(yīng)道:“方經(jīng)理,那個……”
我原本是想跟她解釋一下我這邊出了點狀況,等一下馬上就會把產(chǎn)品給客戶送過去。
但是方瑤顯然沒有興趣聽我說這些,她直接打斷我的話,毫不客氣的又問了一遍:“我問你現(xiàn)在幾點了?”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無奈的回答:“快六點十分了。”
“噢,原來你還知道啊?”
方瑤冷笑著。
“那我就很奇怪了,公司五點半下班,我讓你去給客戶送產(chǎn)品。從公司到凱賓斯基頂多也就是二十分鐘車程。可是為什么你花了四十分鐘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把產(chǎn)品給我送到客戶的手上?”
方瑤這話其實說的沒什么毛病。
正常來講,二十分鐘左右我肯定已經(jīng)把產(chǎn)品送到那個客戶的手上了。
但是偏偏今天我特別倒霉,剛走一半,電瓶車就突然沒電了。
我花了十多分鐘找到了一個修電瓶車的地方,然后又花了十分鐘充電。等我到了凱賓斯基,半個小時已經(jīng)過去了。緊跟著又發(fā)生了更惡心的事情……
我拿著手機半天沒有說話,因為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沒辦法解釋。
難道我要告訴她我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老婆出軌所以才耽誤了時間嗎?
不可能的,我說不出口,至少現(xiàn)在,我說不出口。
“沈昭陽。”
不知道是不是方瑤沒有聽到我的回應(yīng),還是她壓根就不關(guān)心我會說什么。
總之她一點都不留情面的對我說:“十分鐘之內(nèi),如果你還是不能把產(chǎn)品送到我的客戶手上,那你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方瑤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草你媽的死女人!”
我低頭盯著手機屏幕,狠狠的罵了一句。
不過罵完之后,我還是趕緊把電瓶車扶了起來,飛速的朝酒店趕了過去。
畢竟生活還得繼續(xù)下去,我現(xiàn)在還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我緊盯著手表,花了四分二十八秒來到了凱賓斯基。
想當(dāng)年我有錢的時候,我跟妻子開房也經(jīng)常來這個五星級酒店。
但是現(xiàn)在,妻子依然還會來這里開房,只不過站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已經(jīng)不是我了。
想想還真他媽諷刺。
我停好車,就背著包往酒店里面跑。
剛跑了幾步,我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的衣服已經(jīng)破了,而且還挺臟的。這樣的形象見客戶顯然不合適。我就趕緊把西服脫了扔在電瓶車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襯衫,我就拎著包進去了。
到了房間門口,我看了眼時間,正好還有五分鐘。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剛要抬手敲門,忽然聽到房間里面?zhèn)鞒鰜硪环N特別激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