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合大學(xué)的大課聽得枯燥,眼看熬到下課,教室外趙心萍早就等候。
“周暄呢?”
“她來不了,說參加一個酒會。”
趙心萍臉色異樣,周暄跟別的女生不一樣,參加的場合都很高端。
還有,聽說是江天洛請客,她原話說更難聽,勸她別跟江天洛來往,說他是小地方來的,人很污兒。
江天洛翻下眼珠,心中暗道,“哼,遲早會來找我的。”
看到江天洛半天沒吱語,趙心萍有點(diǎn)忐忑,趕緊打圓場。
“她不去,我們走吧。”
正說著,下課人流里,走出一人。
“心萍,等你半天,正找你,一起出去吃飯,德悅樓!”
一對眼鏡晃悠,江天洛已經(jīng)知道是誰,剛想懟兩句,肖建龍身后已經(jīng)走出三個男生,氣兇兇盯向他,只得說道,“先走了,那個美容院,你就別去了。”
說完要離開,趙心萍自然不甘了,一把拉住他的手。
“等等,必須去,我請你。”
完全不顧及肖建龍眼睛里噴火,當(dāng)眾她就追上江天洛。
肖建龍被一幫男生瞅著,嘴里罵道,“等著瞧,窮吊絲,非收拾你不可。”
一家小酒館。
脖上掛著閃亮項(xiàng)鏈的趙心萍正點(diǎn)菜,江天洛看得走神了。
“項(xiàng)鏈挺好看,挺貴的吧?”
“嗯,周暄送我的,她很大方。”
“對了,那美容院很出名嗎?”
“很好的啊,每次去,很舒服。”
趙心萍沒看出江天洛臉色嚴(yán)肅,她到是有點(diǎn)緊張,兩只手夾在腿中間,一臉?gòu)尚摺?/p>
江天洛又走神了,其實(shí)他想說,她最近面相很差,美容院暫時不要去了。
不過,他并不敢把話說得太透。
江家祖上有一條不成文的傳統(tǒng),忌給自己算命,包括跟自己有關(guān)的身邊人。
算,也可以算,不告訴對方就沒事。
命是天注定,越算越薄,每個人一生遇到的大事大非就這么幾件,算透了,后面就剩下災(zāi)禍。
這也就是為什么江家雖是卦門世家,可依舊過得凄慘,父母不是靠朋友接濟(jì),就得外出打工賺錢,過得清苦。
這也讓江天洛從小性格挺孤僻,也沒什么朋友。
畢竟人家小孩穿新衣,換皮鞋,又買愛鳳手機(jī),就連網(wǎng)上直播的小姐姐也愛炫富,讓他挺自卑。
每次父親到會安慰他,別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哎!
江天洛抬頭隨口又問了一句,“那家美容院在什么地方?”
“海寧路以北,一家叫井田的私人會所。”
井田私人會所,竟然是櫻花人開的美容院!
江天洛想到什么,張口道:“你知道在櫻花國,怎么算命的?”
“我哪知道,就是聽周暄說過,他們拜佛求簽,吉簽留下紀(jì)念,很形式,簽上還有中文,挺有趣的。”
說完,又瞅著江天洛,笑了笑。
江天洛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從下火車,就覺得哪里不對勁,這項(xiàng)鏈?zhǔn)侵荜阉偷?,又跟櫻花人有關(guān)。
曾經(jīng)看過一本《巫術(shù)傳記》的書,記載櫻花人陰陽師以祭祀方式,招喚神和用盅術(shù),這叫巫術(shù),但也只是文字記載,他也沒見過,這次得親自去看一看。
吃完飯,兩人分手,按地址,江天洛直接去了井田私人會所。
外表看,跟很多櫻花人料理館相似,招牌上大寫了“SPA”,還有很多美容項(xiàng)目,來往人都是很講究的有錢女人。
看不出什么,他全身放松,呼吸調(diào)勻后,雙目微微閉合,留一線……
這是江家傳下的“開天眼”的法門,南清城陰陽街一事后,父親就教他如何開天眼避開臟東西,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
先前一片繁榮景象的美容院,這時候看過去,店面浮現(xiàn)出一片灰暗,淡淡黑氣慢慢聚攏,凝結(jié)成一股巨大的旋風(fēng)。
每個進(jìn)入美容院的客人頭頂上,都出現(xiàn)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小旋風(fēng),泛出灰色或灰紫色。
不是黑色,他松了一口氣。
這該是商家賺錢的手段,并不是真害人。
剛準(zhǔn)備離開,一個身影出現(xiàn),攔住他的去路。
周暄?
此刻周暄正從一輛大奔下來,身后跟了那兩個保鏢,瞪大眼睛盯著他。
“說你是鄉(xiāng)下來的,小萍不信,這才多大功夫,跑美容院來,想偷窺嗎?”
偷窺?
江天洛有點(diǎn)不滿,自然臉上就掛出來了。
“周暄同學(xué),我可沒那么無聊,但是卻建議你少來美容院臭美,不心中毒!”
轉(zhuǎn)身瀟灑離開,站在原地的周暄氣得柳眉倒豎,直跺腳。
這事沒幾天,趙心萍就找到他了。
“我怎么了?最近感覺渾身不舒服呢。”
江天洛看到她先前白皙的臉蛋,現(xiàn)在透出淡淡暗黃,如果沒在意,或許還以為只是光線問題,可是他心里明白,毒素要發(fā)作了。
用盅之法,畢竟是走捷徑,它就象催熟劑,想要始終保持容貌的光鮮亮麗,必須始終去用盅。
用點(diǎn)象是那些癮君子一樣,用藥了就精神飽滿,不用了就會萎靡不振。
不過,更讓他不安的是,趙心萍印堂心又泛出一絲不為人察覺灰暗。
“你們除了做美容,沒做別的吧?”
??!
這一說,把趙心萍問得臉紅了,吱語半天。
“還作了一些對女人好的項(xiàng)目。”
江天洛見她猶豫,也知道不好多問,到是突然想到一招。
“下次去,能帶我進(jìn)去嗎?”
“這怎么行,里面都是女人,還沒穿衣服,你一個男人,怎么可以……”
趙心萍吃驚了,如果不是之前江天洛算得那么準(zhǔn),就真的相信周暄說他是色狼的話了。
“那你總得告訴我到底做什么,我才好想辦法解決。”
用盅之法,可說是歪門邪道,每家每派都不一樣,經(jīng)過多年的變換,更是層出不窮。
哪怕是江天洛打天眼,也沒想到,美容院還會用這么強(qiáng)的“陰盅”。
“那這事,我問下周暄了……”
看到趙心萍猶豫離開,江天洛也知道,估計(jì)也是白問。
中午下課,收到侯八叔打來電話,告訴他上次請小鬼求財(cái),果斷有效。
那一男一女再來了之后,他特意拍照留下證據(jù),拿著照片,找了申城的理事會副主席告了一狀,經(jīng)過上層溝通,再也沒見到那對男女的出現(xiàn)。
“對了,前不久,北方來了一客商,把我手中積壓的貨都收購了,這哪是小發(fā),簡直發(fā)大財(cái)了。”
還說讓江天洛下午請假,請那位理事會副主席吃飯,順便提一下讓他成為會員的事。
這是好事,江天洛來申城就是要賺大錢,能成為申城理事會會員,只是記得上次求敗并不順,多少有點(diǎn)意外,他也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侯八請客酒店也不遠(yuǎn),就是上次新生聚會的“君緣酒店”。
等江天洛趕到,古董店小伙計(jì)趙四在門口招呼他,兩人一起上樓進(jìn)了一個包間。
申城理事會副主席,是一個看起來面色慈善的六十歲長者,經(jīng)侯叔介紹,外加吹捧,還有送的一件價值不菲的禮物。
最終正式接收江天洛加入理事會,成為正式會員。
“趕緊給周主席敬酒。”
侯八借點(diǎn)酒力,讓江天洛來點(diǎn)事,江天洛自然也懂得,想要成為一個好商人,就得學(xué)會圓滑,給你捧腳。
“周主席,我看你紅光滿面,氣色不錯,最近肯定成交了一笑大生意,在這里祝賀。”
啊!
周主席本為也就是給侯八面子,沒把江天洛當(dāng)回事,可沒想到,張嘴對方就捧到自己腳心,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你這侄子真不錯,嘴巴很甜,還真說得沒錯,最近談了一筆大生意,至少賺這個數(shù),同喜同喜,進(jìn)了理事會,我一定竭力推薦你。”
哇,江天洛樂了,沒想到一句話,竟然還得到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