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起拳頭就朝男人砸了下去,但男人卻很準(zhǔn)確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李宏衛(wèi)都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就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男人的一只皮靴正踩在他的肩膀上。
旁邊車?yán)镉袀€帶棒球帽的男人搖了搖頭:“沒事非要惹沈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車?yán)锓胖皇缀鼙瘋囊魳?,旋律聽著特別令人感傷。
“哎,也不知道沈爺每隔一段時間,非要到這里緬懷誰?祭品擺了一堆,卻連祭拜的人名字也沒有。”
即使身為沈言的頭號助理,張承冬也無法探知老板心中的秘密。
那邊的李宏衛(wèi)站起來又被打趴,毫無招架之力。
沈言似乎心情不好,每一拳都朝著李宏衛(wèi)肚子打,李宏衛(wèi)已經(jīng)被打到吐血了,沈言也沒有停手的意思。
丁奇一看形勢不對,放開了蘇喬,慌慌張張的指著沈言:“你、你……等著,我,我馬上去喊人!”
他說著“嗷嗚”一聲,沒命的往遠(yuǎn)處跑了。
沈言將李宏衛(wèi)按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揍,他的眼神動作,仿佛地上奄奄一息的李宏衛(wèi)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裝滿沙土的沙包而已。
“別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蘇喬開了口。
沈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向蘇喬。
男人長得很英俊,眉峰筆直,眼睛深邃,就算是貴族圈內(nèi),也少有這樣的容貌。
只是他的眼神令她驚心。
沒有感情,沒有溫度,只有一片死寂。
“放過他,然后讓他繼續(xù)羞辱你?”男人冷冷回了一句,這聲音好聽是好聽,就是能凍死人。
是,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出面,她說不定就被這兩個人強了。
她垂下眼眸,平靜的道:“可是為了一個人渣,背負(fù)一條人命,不值得。”
沈言靜靜的看著她。
丁奇這時候帶了幾個人,快速跑過來:“快??!就是這個混賬玩意兒,快上去救李少爺,救出來重重有賞!”
這些人打著鐵鍬,拿著鋼筋,讓蘇喬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起來。
但男人只是隨意掃了他們一眼,就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幾步,有幾個甚至嚇得扔了武器。
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足足比在場所有人都高出一個頭不止。
他捏了捏拳頭,聲音宛如來自地獄一般:“不怕死的,就上。”
丁奇的腿有些軟,他指著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李宏衛(wèi):“我們,就、就想救他而已。”
沈言一腳踢了過去,一身肥肉的李宏衛(wèi)滾了好幾圈,落在丁奇他們面前。
“滾。”
“等等,我好像見過這個男人!”李宏衛(wèi)的秘書突然捂住了嘴:“天吶!這個人好像是本市首富沈……”
后面的話沒再敢說出來,一群人連忙拖著李宏衛(wèi)逃走了。
空地重新回歸到了平靜。
“謝謝。”蘇喬對他說。
沈言微微蹙眉,瞥她一眼:“剛才為什么不求救。”
“因為……”蘇喬頓了頓,才說:“我不認(rèn)為你能打得過他們。”
沈言的眼神瞬間就冷了。
呵,這還是第一個敢看不起他的女人。
“向你求救,與其我們兩個人遭罪,那還不如我一個人扛了這段算了。”蘇喬說著她的真心話:“我不想把無辜人牽扯進來,連累你。”
確實如此,那兩個人只是想得到她的一副殘破軀體,與眼前這個男人毫無關(guān)系。
聞言,沈言倒是略有些詫異,這女人的思維真是奇葩,看不起他的身手,還想著自己去扛。
“扛?你如何扛?張開兩條腿,讓我免費看現(xiàn)場直播?”
蘇喬的臉頓時滿是紅暈,如此粗俗不堪的話,男人就這樣直白的說了出來。
“當(dāng)然不!”她咬緊牙齒:“我就算是用石頭敲他們,也要敲碎他們的那玩意兒!絕對不會屈從。”
男人冷呵了她一聲:“就你?”
蘇喬想回他一句,但他已經(jīng)不理她了,重新坐回了剛剛的石頭上,依舊抬頭,望著頭頂那又大又亮的月亮,久久出神,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蘇喬仔細(xì)檢查了自己的衣服,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套僅剩換洗的衣服又破了,她沒有錢買多余的衣服,只能回去將就著縫縫補補了。
至于這個工作,怕是也容不下她了,她明天還得趕緊另外找一個。
她將凌亂的頭發(fā)弄好,看到男人依舊在望著月亮發(fā)呆。
他只穿著一件很單薄的白色襯衣,夜里這樣涼,他這樣孤零零的坐一夜,會不會……感冒發(fā)燒?
“你不要坐在這里了,趕快回家吧!”她對他說:“你這樣一直坐著,寒氣入體,會生病的。”
車?yán)镒膹埑卸?,心中默默給蘇喬點了一個贊,因為沈爺說一不二的性格,他這個助理就算有心想勸他,但只是看到他的眼神,就不敢多說一句。
沈言沒有理會蘇喬的話,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蘇喬轉(zhuǎn)身往回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了腳步,再次轉(zhuǎn)身勸道:“你要是實在沒有地方去,今晚來我家吧,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今晚我收留你。”
張承冬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沈爺會沒有地方去?這個城市有多少房產(chǎn)是他的,說出來恐怕要令車外的女人嚇?biāo)馈?/p>
見男人依舊不理她,蘇喬皺起眉又說:“我言盡于此,你要是想一個人在這里孤獨死,你就待著吧,說不定一會兒,還會有人來打你,那就不關(guān)我的事情了。”
她說完,拉了拉衣角,她是真的感覺很冷,才忍不住勸他的。
沈言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的望著她,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幾秒鐘以后,他站了起來。
當(dāng)張承冬以為他要回車?yán)锏臅r候,去見傳聞中冷漠如神的沈爺幾個大步,跟上了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女人。
張承冬驚悚的張大了嘴,這還是他平時不近女色的沈爺嗎?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就這樣誠實跟上了?
他沒有想通,默默看著車前的一女一男消失在了空地上。
蘇喬一邊走,一邊拿眼睛斜看身后的男人,頭有點大。
她真是瘋了,怎么會一時腦熱就帶個男人回家?
相比較她的忐忑,他雙手插兜,走的慵懶又優(yōu)雅,就像一個紳士,親自送她回家一般。
她想,或許因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或者是他身上的那種孤寂感,很像她在精神病院時候的那種感覺。
所以她才會鬼使神差的邀請了他。
光看他一身名牌的衣服,她大概能猜測他應(yīng)該是個離家出走的少爺。
算了,過了今晚,他們估計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就是這里。”蘇喬站定。
沈言抬頭,一個破舊的院子,木門都破了好幾個洞,感覺這地方快要拆遷了。
“我先洗個澡,你隨意一些。”蘇喬拿著院子里洗干凈的衣服,去了衛(wèi)生間洗澡。
等到她出來,看男人還在打量她這間破屋子,這里雖然破,但是她找了很久,又便宜又大,而且沒有室友打擾。
她不喜歡跟陌生人住在一起。
“你也去洗個澡吧,抱歉,我沒有換洗衣服,你可以先穿我的睡衣。”所謂的睡衣,只是一件洗得發(fā)舊的長白汗衫。
沈言點了點頭,他洗澡特別快,當(dāng)他穿著那件只遮的住半個身子的衣服出來時,蘇喬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幾眼。
這腹肌,這大長腿,這種身材比例,她怎么不記得貴族圈里有這么一號人物的。
還是說她離開這個圈子太久,已經(jīng)不配再知道那些名流貴族的事了。
她有些傷感,努力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他濕漉漉的頭發(fā)不斷滴著水,趕緊拿了一塊干毛巾過來,想要給他擦干凈頭發(fā)。
但沈言下意識躲了過去。
“衣服淋濕了,會感冒的。”蘇喬解釋道。
他側(cè)頭望著她:“你這是關(guān)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