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雪沒有想到,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看到蘇正山。
說不出是驚喜還是激動,反正她顧不得屋里還有其人就沖上去,緊緊將蘇正山抱住了。
最近葉塵雪時常做夢,夢中她總會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當(dāng)她試圖去看看背影是誰時,就會驚醒。
很多時候,她已經(jīng)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只有在這一刻,她才感覺到世界是真實的。
“你瘦了!”蘇正山憐愛的撫著葉塵雪的長發(fā),眉宇是透出一絲冷峻。
來的時候羅素素已經(jīng)告訴過他,傷葉塵雪的人使的是斷脈掌。武道中會這種功夫的人并不多,最具代表的人物就是莫北。
那天晚上莫北在種植基地,顯然不會是他,但這并不代表跟他沒有關(guān)系,所以這個仇自然是要算在他的名下。
“你也瘦了!”葉塵雪眼里嗆著淚,明明有好多話要對他說,卻偏偏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羅素素輕聲咳了咳,臉上微微一紅:“你倆秀恩愛是不是也得顧及些旁人的感受?我倒無所謂,齊伯還在這呢!”
齊伯就是面具人,此刻他正站在門口,雙手抱胸的看著蘇正山和葉塵雪。
葉塵雪羞澀的別過頭,輕輕推開蘇正山,抬眼對齊伯一笑。這些天虧得齊伯的貼心照顧,葉塵雪才得以康復(fù)。
雖然齊伯每次過來時都極少說話,但葉塵雪卻能感受到他關(guān)切的目光。
那種目光讓葉塵雪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很溫暖,也很踏實。
齊伯緩緩過去,對蘇正山道:“小子,人我現(xiàn)在完好無損的交給你,欠你的情也算是還清了,日后你自己多上點心,別總想著依賴別人。還有,若有有朝一日去到島上,千萬不要對墨五味說你見過我。”
說罷,又對羅素素道:“還有你,回去也把嘴給我把嚴(yán)實了。”
“齊伯,你這是不準(zhǔn)備回逍遙島了嗎?”羅素素聽出齊伯的意思,苦著臉道:“出來時墨五爺特意交待過,要將您請回去的,您這讓我怎么給墨五爺交代?”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齊伯白了羅素素一眼,“我老早就對墨五味說過,不喜歡被人約束,也不喜歡島上追逐名利,名浮于實的作風(fēng)。哪怕是島主親自過來,我也還是這句話,有本事就殺了我。”
羅素素面色復(fù)雜的垂下頭,不再說話了。
齊伯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決定了的事,任誰都無法改變。
“您準(zhǔn)備去哪兒?”蘇正山忽然有些不舍,保護葉塵雪并非如齊伯所說的還情,齊伯哪會欠蘇正山的人情?那不過是說給羅素素聽的罷了。
齊伯生性淡然,不喜爭斗,偏偏很多事兒都離不開他。此番他要離去,完全是因為羅素素,他不想讓羅素素為難。
可若是他真的一走了之,島上那幫老家伙定然不會善罷干休,很可能以此為借口,打壓齊伯。
所以,蘇正山隱隱為齊伯擔(dān)心起來。
“天下之大,難不成還沒有我一個糟老頭的安生之處?”齊伯冷冷的道:“小子,你也不必太將島上的話當(dāng)真,所謂的規(guī)矩,只是一群吃多沒事干的家伙想出來折騰人的把戲。做你想做的事,愛你所愛的人,問心無愧就行。”
蘇正山用力的點頭,鼻子有些發(fā)酸,這一別再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齊伯離開后,蘇正山也帶著葉塵雪和羅素素回到了夢幻莊園。
葉塵雪這才知道自己受傷的這些天,蘇正山和徐興也遭遇了生死之劫,尤其是徐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半點音信。
“不管怎么說,莊園和酒店的經(jīng)營要維持下去。”蘇正山柔聲對葉塵雪道:“酒店那邊我會去找徐家商量由誰接手,莊園這里就麻煩你來打理了。”
葉塵雪打量著莊園的布局和環(huán)境,覺得很眼熟,一瞬間觸動了她腦海中塵封的某些記憶,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
前些日子還沒康復(fù)的時候,葉塵雪時常做惡夢。夢中一幕幕的場景,將她遺忘的記憶正慢慢喚醒。但那些記憶是殘缺不全的,只是一個個的片斷。
葉塵雪使勁去挖掘最深處的記憶,身體漸漸有些發(fā)冷,仿佛突然間掉進了寒冷黑暗的深淵,一點一點的沉論。
“塵雪……”蘇正山的喊叫聲,將她從深淵中掙扎了出來,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蘇正山自然知道葉塵雪殘缺了一部分的記憶,每次她努力去回憶時,就會全身變藍(lán)發(fā)冷,如同被億萬根針同時往身上扎。
蘇正山不忍心讓葉塵雪去觸碰這種痛苦,盡管那些殘缺的記憶很重要。
“沒事吧?”蘇正山心疼的問了一句,將葉塵雪攬入懷中。
葉塵雪搖搖頭,看到羅素素正盯著這邊看,趕緊推開蘇正山:“那個……我去里屋制訂莊園后續(xù)的經(jīng)營方案……”
看到葉塵雪進入到了工作狀態(tài),蘇正山長長舒了口氣。
“夢幻莊園,這名字……呵呵,你還念著任昔夢,對吧?”羅素素走到門口,抬眼看了看莊園的招牌,扭頭冷冷對蘇正山道:“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你也不例外。嘴上說喜歡葉塵雪,心里卻放不下任昔夢。”
蘇正山?jīng)]有理會羅素素的數(shù)落,心頭莫名一酸,想起了很多往事。
是呀,為何還會對那個名字念念不忘呢?她的背叛讓自己差點死在了島上,應(yīng)該恨她才對,怎么還會時不時的去想她?
“既然還念著任昔夢的感情,那就對葉塵雪放手吧。這樣對你對她,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羅素素見蘇正山不作聲,繼續(xù)開口說道:“現(xiàn)在放手還來得及,到時候我讓墨五爺……”
“行了,我的事自己會考慮,用不著別人說教。”蘇正山打斷羅素素的話,“我出去一趟,這里你照應(yīng)著點兒。”
“憑什么?我憑什么要幫你照應(yīng)?”羅素素對蘇正山的態(tài)度很是不滿,身為逍遙島的使者,居然還要看一個連入島資格都沒有的人的臉色,這算什么事?
蘇正山捏著鼻子,嘿嘿笑道:“憑我是墨五爺?shù)脑囁幦?,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你……”羅素素說不出話了,這個理由確實很充分。
能成為墨五味的試藥人,必是墨五味極為喜愛和青睞的。自己雖為島上使者,但這個身份是墨五味給的,墨五味要是不高興,可以隨時讓島主撤掉。
這樣一想,羅素素覺得在墨五味面前與蘇正山相比,地位差了一大截。
蘇正山跟葉塵雪交待了幾句,在羅素素的白眼中,快步往外走。
羅素素抱著手,冷冷地道:“我勸你現(xiàn)在還是不要去徐家的好。”
“為什么?”蘇正山停下來,驚疑的看了羅素素一眼,心想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徐家?
“徐興被劫,徐家肯定會認(rèn)為跟你多少都有些關(guān)系,正憋著火呢。你這一去,等于把火給引爆出來。就算徐元復(fù)不找你麻煩,以徐祖德的性子,怕是不會容你。”羅素素笑了笑道:“你要是被徐祖德留在了徐家,齊伯不在,我可沒能耐能撈你出來……”
徐祖德心里確實窩著火,讓他拿徐家在西城的運輸權(quán)去換徐興,這明擺著就是蘇家才干得出來的事。
徐家從一個小商戶逐步成為省城的大世家,正是靠著西城的運輸一步步發(fā)展起來。雖說現(xiàn)在徐家的主要地盤在南城,但西城對徐家而言,同樣非常重要。
將西城的運輸權(quán)交出去,無異于是對徐家釜底抽薪式的打擊。
不過西城的運輸權(quán)再重要,也不如徐興在他心中的份量重,況且也沒有證據(jù)對方一定就是蘇家。
所以徐祖德壓住心中的怒氣,緩緩對徐元復(fù)道:“不用考慮了,也不用顧忌什么,現(xiàn)在就給對方回話,就說徐家答應(yīng)他的要求,愿意用西城的運輸權(quán)換興兒的平安。”
正說著,有仆從進來告報,說蘇正山在門外候著求見。
徐祖德冷起臉,讓仆從帶蘇正山去會客廳,然后轉(zhuǎn)眼對徐元復(fù)道:“這小子來得正好,他若不來,我還要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