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打一場有一萬二，為什么現(xiàn)在只有八千？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么意思！”
黑熊使勁拍著桌子，朝國術(shù)館的人大吼。
坐在黑熊對面的，是一個干瘦的老頭，他是國術(shù)館的老板：雷萬行。
雷萬行慢條斯理地說：“你的手好了？”
黑熊冷哼了一聲：“脫臼而已，接上去就行了。你別岔開話題，我的錢怎么回事？為什么少了？”
雷萬行無奈的說：“你畢竟敗了一場，而且敗給了一個高中生……”
黑熊更生氣了，咆哮說：“那小子很邪門，站都站不穩(wěn)了，怎么會有那么大力氣？他擺明了是吃了藥。”
雷萬行說：“可是，你敗了就是敗了。你的價格也不是我定的，是觀眾定的。自從你敗了一場之后，觀眾對你的信心大減。上座率降了，押注的也少了。按照分成比例……你現(xiàn)在就值八千。”
黑熊惱怒之下，大手一揮，把雷萬行桌上的茶杯、筆筒、煙灰缸、電話。全都掃到了地上。
稀里嘩啦，摔得一片狼藉。
這聲音驚動了等在外面的人。
房門被推開了，跑進來一個精壯的中年人：“黑熊，你可別在我?guī)煾父胺笢啺 ?rdquo;
這人是雷萬行的徒弟。全名不知道，黑熊只是經(jīng)常聽到雷萬行稱呼他為大喜。
雷萬行的國術(shù)館能平安無事的開到現(xiàn)在，這個大喜出力甚多。
對這個人，黑熊是有點忌憚的。
論體重，論肌肉。黑熊比他強多了。但是他見過這人出手，他身上是有真功夫的，黑熊不是對手。
好在雷萬行有規(guī)定，他的徒弟不上場比賽。否則的話，黑熊不可能是這里的常勝將、軍。
黑熊瞪了瞪眼，模樣依然很兇，但是氣勢上已經(jīng)下去了：“誰犯渾了？我給自己要工錢，算什么犯渾？”
雷萬行坐在椅子上，仿佛認真考慮了一會，然后對黑熊說：“要不然這樣吧，你在比賽之余，可以在國術(shù)館打掃打掃衛(wèi)生，我給你開每個月四千塊的工資。”
黑熊氣的一張臉黑紅黑紅的：“你讓我打掃衛(wèi)生？你看不起誰呢？別以為我沒地方去，隔壁市也在招募拳手，大不了我換個地方。”
他拍了拍桌子，轉(zhuǎn)身走了。
等黑熊出去之后，大喜問雷萬行：“師父，你不怕他真的去隔壁市？他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有不少人是來看他的。”
雷萬行說：“他不會去的。他家里有病人，走不了。”
“規(guī)矩不能壞，給他漲錢是不行了。這樣吧，回頭你們找?guī)讉€人，假扮成觀眾，多給他押注，讓他多掙點。”
大喜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感慨地說：“可惜了，黑熊的身體條件挺好，如果從小開始培養(yǎng)，未必不能成才?？上Ы佑|的太晚了，現(xiàn)在也只能靠著蠻力，在臺上打打拳。”
雷萬行靠在椅子上，微微閉上眼睛：“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我倒是從小練武?，F(xiàn)在怎么樣呢？廢人一個，窩在老家開拳館。唉……”
大喜勉強笑著安慰：“師父你也說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你留在咸城，傳播武術(shù)，培養(yǎng)人才，也挺好啊。”
雷萬行苦笑了一聲：“但愿咸城真的能出人才吧。”
大喜說：“前兩天那個秦凡，只是一個高中生，就打敗了黑熊，我看他天賦不錯。”
雷萬行說：“他打敗黑熊，確實爆了個冷門，但是我仔細看過錄像了。他的力量來得快，去的也快。也許真的吃藥了。”
“這種人，投機取巧，靠作弊贏了。我看他是個學(xué)生，這次就算了。以后敢再來招搖撞騙，我絕對饒不了他。”
“這樣的害群之馬，只會把武術(shù)圈搞臭，搞壞。對了，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說的，讓他好好念書，再敢來的話，我肯定收拾他。”
雷萬行越說越激動，狠狠的拍了一下座椅。
大喜苦笑著點了點頭。
師父嫉惡如仇，最講規(guī)矩，這一點到老都沒變啊。
他彎下腰，把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重新擺在桌上。
沉默了一會之后，大喜忽然低聲說：“我聽到一些傳言，關(guān)于考核的。”
雷萬行猛地睜開眼睛。
大喜接著說：“據(jù)說，考核提前了。協(xié)會的人已經(jīng)秘密到了咸城。”
雷萬行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不可能，考核提前，我怎么會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大喜說：“據(jù)說是突擊的。好像出了什么事，所以這一次提前了。”
雷萬行想了一會：“提前也罷，不提前也罷。我們按部就班的做也就是了。這有可能是其他市放出來的煙幕彈，不要為這種事分心。”
大喜嗯了一聲：“我去忙了。”
雷萬行點了點頭。
大喜出去之后，雷萬行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然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
黑熊罵罵咧咧的走出國術(shù)館，出來之后，他也沒回家，直接去了對面飯館。也不點菜，先要了兩瓶酒。
一杯接著一杯，黑熊正喝著，忽然有四五個學(xué)生模樣的男生，鬼鬼祟祟的過來了。
黑熊心情正不好，喝了一聲：“干什么？”
那幾個學(xué)生都嚇了一跳。
為首的那個大著膽子坐在黑熊對面，干咳了一聲：“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威。”
黑熊斜著眼看他。
楊威說：“我是秦凡的班長，秦凡你認識吧，就是……哎呦，哎呦，熊哥，我跟他不是一伙的。熊哥，你聽我說完，別別別，熊哥，我這衣服是阿瑪尼的……打人不打臉啊。”
三分鐘后，楊威帶著兩個黑眼圈坐在了對面。上衣也被車上了兩半，顯得很滑稽。
楊威苦著臉說：“熊哥，我跟他不是一伙的，上次我還押了你贏呢。你倒是聽我說完啊。”
黑熊給自己灌了一杯酒，陰沉著臉說：“你今天這頓打，是替秦凡挨的?；仡^你揍他一頓補回來就行了。”
楊威：“……”
特么的你當挨打是借錢呢？
楊威摸了摸有些紅腫的臉，忍氣吞聲的說：“熊哥，我這次來是給你透露一個大消息。”
他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見黑熊沒反應(yīng)，只好尷尬的笑了笑，接著說：“秦凡，他上次和你比賽，吃藥了。”
黑熊不屑的說：“我早就知道了。”
楊威把手機掏出來：“我這有證據(jù)，熊哥你看看。”
楊威的證據(jù)，就是秦凡和林軍比武的視頻。
黑熊瞟了幾眼，得出來結(jié)論：“這個教官有點功夫，但是力量不如我。如果我是他，早就把秦凡打趴下了。”
楊威使勁一拍手：“對啊，所以秦凡現(xiàn)在露餡了，打個教官都費勁。熊哥，你要不要找回場子？”
黑熊微微一愣，忽然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如果再跟秦凡比一場，打得他滿地找牙。觀眾對我的信心不就回來了嗎？我的錢不也回來了嗎？
黑熊對楊威說：“你把他約出來，我們再在拳館比一場。”
楊威興高采烈：“好嘞。”
他立刻給秦凡打電話：“凡哥，我有事跟你說……”
…………
秦凡正坐在出租屋生悶氣，剛才接了個電話，是國術(shù)館打來的。不分青紅皂白，警告自己不許再去國術(shù)館打拳。
秦凡氣得要命，剛想回罵，對方把電話掛了。再打過去直接關(guān)機了。
“有黑幕，肯定有黑幕啊。這個黑熊肯定和國術(shù)館是一伙的。我贏了他，國術(shù)館不高興了？偷偷打電話威脅我？特么的，一群敗類。”秦凡對著空氣罵了幾句。
這時候，楊威的電話來了。
秦凡沒好氣的問：“怎么了大班長？要還錢？”
楊威干咳了一聲：“差不多，我給你送錢來了。熊哥你還記得吧？就是國術(shù)館的常勝將、軍黑熊。他想挑戰(zhàn)你，還在國術(shù)館。這次比賽之前先驗血，公平公正，拳拳到肉，真實較量……”
“滾，沒興趣。”秦凡直接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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