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
榮興大樓五層,會議室內。
高志鵬摸了摸他的光頭,義正言辭的反駁道。
下午回來之后,董千城就讓沈秋語通知榮興的各個高層,針對再一次開通線上渠道開始了討論。
可剛剛提出來,還沒等沈秋語細化步驟。
以高志鵬為首的老成派直接投了反對票。
“沈秋語,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的那點打算,不就是趁著董事長剛來,還不熟悉業(yè)務,所以你在灌迷魂湯。”
高志鵬并沒有當先反對董千城,而是針對起沈秋語來。
沈秋語莫名有點委屈,這個建議可真不是她提的。
實話講,她自己還有點擔心呢,可是董千城從絲匯大廠回來后,就做了決定,她又有什么辦法?
“董事長,千城,我就托大,直接稱呼你的名字了。”
高志鵬解釋道:“你們都是年輕人,有自己的考慮我能理解,都看重了線上這一塊。”
“可…咱們榮興又不是沒試過,前一段時間,沈秋語她們不顧我們的告誡,一意孤行,結果呢?榮興好幾個月的營業(yè)額都賠了進去。”
“若非榮興底子厚,肯定就被他們敗光了。這件事情,說什么我們也不會同意的。”
高志鵬對線上業(yè)務非常反感,他的態(tài)度一表決,好幾個老人頓時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而且,線上這一塊都被楚家搶先了,絲匯大廠也不會跟我們合作。我們榮興自己的業(yè)務量,供應線下批發(fā)還有些不足,哪有時間去做線上的生意?”
“對呀,要是明目張膽的做線上生意,不就是意味著跟楚家翻臉了。”
“榮興現(xiàn)在還沒有這個底氣。”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沈秋語聽著眾人的竊竊私語,也不由得擔心的看向董千城。
中午跟著董千城出去了一次,她也能猜到董千城大概率要對楚家出手。
不過讓沈秋語有些意外的是,董千城并沒有進絲匯大廠和他們的負責人談合作。
好像在聽到昌世和織錦的合作消息后,就改變了一些注意,但是大體的目標還是沒變。
“我知道大家都在考慮什么。”
這時候,董千城開口了。
眾人也就停止了討論,耐心聽董千城的解釋。
董千城食指有律動的敲動桌面,他視線掃過眾人,緩緩說道:“大家覺得,我們榮興的產品,質量如何?”
“這還用說?幾十年維持下來的口碑,不用我們內部人員說,在業(yè)務這一快,你甚至可以問問安州的市民,哪個家庭沒有我們榮興出產的絲織品?”銷售部的部長聞言拍了拍胸口,頗為自豪的說道。
“那價格如何?”
“親民、便宜,我們榮興的價格定位,是跟著原材料走的,從不會無故漲價。”又有一人回答道。
“榮興的信譽如何?”
“在整個業(yè)內,榮興的信譽最起碼可以排進前五,這么多年,我們榮興的回頭客率幾乎高達68%!每兩個買過我們榮興的產品,幾乎肯定會有一位顧客再次回購。”沈秋語傲然道。
在場的眾位高層,也是不由得頻頻點頭,這一點,也是榮興當初成立企業(yè)的宗旨,一切以質量為尊!
這么多年,榮興很少開展其它業(yè)務,為什么?就憑著最拿手的主業(yè),就可以在市場上站穩(wěn)腳步,且營收利潤每一年,都保持的非常平穩(wěn)。
聽到眾人的回答,董千城也是嘴角微挑。
“既然榮興的產品質量、價格、包括我們榮興的信譽都沒什么問題,大家為什么要反對這次提議?”
“這兩個怎么能混為一談?”高志鵬反駁道:“榮興產品的質量包括價格我也清楚,但我們反對的是,沒有那么多的原料,也沒有什么實力廠家肯接受我們的單子。”
“難道我們要把單子交給那些質量沒什么保證的小作坊?榮興的信譽敗壞,誰來承擔?”
高志鵬接著道:“上一次,秋語的失敗就是例子,這一次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還沒有開始,怎么能先考慮失敗。”董千城的語氣也是沉了下來,“眼下,安州的楚家還有‘昌世’都準備進軍紡織業(yè)。”
“榮興再不做出改變,只會引頸就戮,待人宰割!”
眼瞅著高志鵬還要在說什么,董千城直接一錘定音,不再多費口舌。
“我現(xiàn)在是榮興的董事長,我說了算。這件事情,由沈秋語負責,正式開始籌備。”
“是。”董千城的決定一下,沈秋語立馬答應道。
這一刻,在場的一些年輕人都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前段時間的失敗,一直像是一個大石頭一樣堵在他們心里。
還一直忍受著老人們的打壓。
此次,這位新任董事長雷厲風行的手段,他們也沒有預料到,但也正因為這樣,才有些意料之外說的興奮。
“你這是獨斷專行!”眼看著董千城已經下了決定,沒有再更改的可能,高志鵬憤怒的站起身來。
他指著董千城怒斥道:“你雖然是榮興的董事長,再怎么也得尊重一下我們這些老人的意見吧?榮興有今日,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對榮幸,是有感情的。”
“行了,老高,資本就是這樣,他們才不會聽咱們的。”有位老人也站了起來,有些無奈。
“榮興遲早會被你們搞垮!”又一位老人起身,指責董千城。
三人說完,伴隨著高志鵬的一聲冷哼,傾向老一輩的高層大多站起,憤然離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董千城坐在首位,一言不發(fā)。
良久。
董千城將每一個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這才道:“此次會議就到這里,大家先離開吧。”
不一會兒,眾人逐漸離去。
沈秋語沒離開,一直坐在原位置沒動。
直到會議室只有他們兩個人,沈秋語這才問道。
“這樣……真的好嗎?”
“沒什么不好的。”董千城站起身來,走到窗戶處。
他說起了與現(xiàn)在話題完全不一樣的事情。“榮幸這座大樓,在二十年以前,還能稱得上安州的地標建筑,但現(xiàn)在,已經落后了。”
“這也沒辦法。”沈秋語無奈道。
“有沒有想過,讓榮興搬進新的大樓?”董千城笑意古怪,沒有等沈秋語回答,就拉回主線。
“你覺得,今天的會議,會傳出去嗎?”
“傳出去?”沈秋語有些不明白。
董千城指了指窗外的世界,“是的,傳出去,比如在今夜,楚家的那位二少,就會知道榮興的打算。”
“他甚至還會準備好,這一次針對榮興的反制手段。”
“你是說,有人會告訴他?”沈秋語聲音一沉,她好像想到了自己上一次為什么會失敗。
當初她們和絲匯大廠的協(xié)議都簽訂成功,卻很快就遭受到了絲匯大廠的單方面違約。
以前還以為是楚家那邊的價錢高。
但是經過董千城一提醒,如果是有人將協(xié)議內容透漏給楚家。
楚家再針對協(xié)議,給絲匯大廠作出一些最適當的讓步,好像能更容易說服絲匯大廠違約!
這……不是沒有可能!
沈秋語的神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這些終究只是猜測,還需要時間來驗證。”
“對了,我之前說的,咱們已經和絲匯大廠達成了一些初步合作。”
“如果明天,楚家那邊真有動靜的話,你再把這個消息放出去。”
“另外,給絲匯大廠發(fā)預約,我們明天下午拜訪,說不定,可以遇見那位楚家二公子——楚金豪!”
“楚金豪明天下午也去絲匯大廠嗎?”沈秋語非常疑惑,她并不知道這個消息。
董千城無奈的看了沈秋語一眼,對方在這種人心上的算計,還是有些不足。
“如果內部真的有人透漏我們要和楚家搶線上的市場,你猜,楚家會不會有新動作?。
“而這時,我們再發(fā)布與絲匯大廠達成初步協(xié)議的假消息,楚家?guī)缀跏橇⒖虝c絲匯大廠核實,不管核實的結果是真是假,他們心中一定會有所疑慮。”
“而此時又會聽到,我們預約了絲匯大廠的老板見面。”
“你猜,楚金豪會怎么想?”
早在董千城說道第二句話的時候,沈秋語就恍然大悟,她頗為驚奇的睜大了雙眼,內心中仔細盤算。
是的!
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由不得他們不多想。
所以,楚家一定會來人!
而那時,董千城已經到了絲匯大廠。
兩方也肯定會見面。
只是沈秋語深深不解的是,她不明白,董千城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這樣一來,對外界透漏的消息,就證明了一點,榮興是真的要和楚家作對!”
“昌世他們還在背后…一旦聽到,豈不是能坐看鷸蚌相爭?他們好漁翁得利?”
董千城知道沈秋語在擔憂什么,他聞言只是笑道:“那就讓他們當漁翁好了。”
笑語中,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