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聽聞民間有一個方子,說是越懼怕什么的就來什么,如此一來,時間長了之后自然就不害怕了。”
杜挽兮一拍手,一雙明亮的鳳眼里面閃著些許笑意。
“如今你的身子一直好不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是嚴格選出來的,如果他們都幫不了你,恐怕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哀家倒是有一個想法,就是剛剛說的那個法子,你既然跪不了太長時間,那就讓你每日多跪,你不能碰水,那就讓你多碰。”
“如此一來,早晚你會習慣的。”
杜挽兮打量著她,用施恩的語氣說道。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旁邊的柳連連眸光一動,當即笑著說道。
“瞧瞧太后娘娘說的,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別人哪有推脫的道理,更何況,這可是一樁好事,妹妹也不要多想,若是妹妹身子骨一直都不好,那不能承受皇上寵愛,更加不能孕育皇嗣,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
柳連連嘆了一口氣:“太后娘娘還真是好人,給了你一個如此大的恩典,你也可以騰下心來去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了。”
池白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一下子就低下了頭。
這話說的簡單。
可她小的時候落過水,之后就害怕了水,如今要每日都泡在水里,就算真能對水沒有害怕,可身子只怕也廢了。
更重要的是,哪里會有這樣的歪理?
她不著痕跡的抬眸看了一眼,卻見到了杜挽兮眼中的冰冷。
瞬間,她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難不成太后娘娘在怪她?
也是……
當初在請安禮上,她做了這種事情,非但沒有得到皇上的寵愛,反倒落了風頭,也真是一件敗壞興致的事,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才觸怒了太后娘娘。
看來這是太后娘娘的懲罰。
池白恭恭敬敬的說道:“多謝太后娘娘賞賜,臣妾知道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絕對會謹遵太后娘娘的旨意,身子好了點,就會來找太后娘娘的。”
說完這句話,她又跪在了地上。
想要讓太后消氣,最好的辦法就是苦肉計。
畢竟自己也只是一個妃子,不會對太后造成任何的危險,都讓她心中的氣消了,自己才能夠算得上是安全。
杜挽兮并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只是覺得,她前世風光了一輩子,很少有曲折磨難,可這次,可算是栽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池白,看著她恭恭敬敬的模樣,杜挽兮勾了勾唇。
跟這些人閑聊了幾句,從始至終,池白都跪在地上,不過她也并沒任何的怨言,雖然身子已經(jīng)顫抖的厲害,可還是一句話不說,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牙。
看上去可憐巴巴的模樣。
就連柳連連都心軟了,甚至還害怕她直接死在了這里。
“太后娘娘,臣妾瞧著妹妹是真的撐不下去了,若是死在了娘娘這里,那倒不好,做什么都該有個度,妹妹今日的熟悉也夠了。”
柳連連笑著說道,她并非是一個心狠之人。
杜挽兮點了點頭,讓池白站起來,但是眼中卻仍舊是嫌棄。
隨意的說了幾句,就讓秋月把這些人全部都給送走了。
想到池白的樣子,她就感覺心中痛快。
“娘娘,您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秋月笑著又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不過這個白官侍還真是不識抬舉,當初的時候,竟然還敢在攝政王的面前指認娘娘,簡直是不可饒恕。”
秋月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的勤政殿所傳出來的風聲。
池白竟然說那藥是杜挽兮給她的。
把自己的罪責脫了一個干干凈凈,甚至不惜讓攝政王懷疑是杜挽兮。
“這個女子,一點都不知知恩圖報。”
秋月想到這個,眼中就滿是恨意。
原來是這個……
杜挽兮笑了笑,不過想到了湛景,她一雙眸子閃了閃。
已經(jīng)已經(jīng)過去了兩日,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攝政王這兩日并沒傳出來什么話,難不成是在忙些什么?”
杜挽兮隨口問道,語氣漫不經(jīng)心,似乎并不關(guān)心這種事情。
秋月卻像是想到了什么,臉上憂心忡忡。
“這件事情沒人說出來,因為都不敢,而且也不能確定,但是奴婢卻聽到了風聲,說是攝政王大人這兩日的心情并不好,好像是遺失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杜挽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箱子,又快速的把自己的視線給移了過來。
丟的那個東西不會就是這個吧?
“有沒有傳出來是什么東西?”
杜挽兮連忙問道。
秋月小心翼翼的往周圍看了一眼,確定沒什么人之后才小聲的說道。
“說是攝政王大人心愛的女子離開了這里,攝政王大人久久的等不到消息,等到想找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了,小道消息說,攝政王大人已經(jīng)暗自集結(jié)了人馬,準備去找呢,好像去什么江湖……”
秋月摸了摸腦袋。
在這種事情上,她并不能記得清楚。
“好像要去江湖之中的一個門派還是家族來著,奴婢也記不清楚了,這些都是小道消息傳聞,也不一定是真的。”
杜挽兮心中咯噔一聲,在別人的眼中,這是小道消息傳聞,可是如果牽連上江湖的話,這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難道湛景真打算去江湖里面捉她?
可她根本就不在江湖里面???
如果發(fā)現(xiàn)江湖里根本就沒有逃婚的人,那她的身份豈不是就暴露了?
杜挽兮倒抽了一口冷氣,想到把那塊玉佩給秋月看過,萬一有人隨意的打聽,那就完了。
到了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的,自己的身邊已經(jīng)到處是坑。
而且還是自己挖的。
“娘娘,您的臉色好差,這是怎么了?”
秋月看著杜挽兮臉色蒼白,連忙過來攙扶,可是手剛剛碰到她的手臂,就發(fā)現(xiàn)涼的厲害。
明明今日陽光明媚,暖暖的陽光一波強過一波。
可杜挽兮竟然像是身處冬日,秋月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攙扶在椅子上坐下。
“娘娘,到底是怎么了?為何您的臉色這么難看?要不要請?zhí)t(yī)過來看看?”
秋月跪在地上,憂心忡忡,抬頭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女子,心中滿是疼惜。
“哀家沒事,只是地上的水不是一般的水,是寒湖里面的冰融化而成的,所以有些冷了,你把這水給收拾出去就行了。”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那一灘水,然后對著秋月說道。
秋月嚇了一跳,那水可是冰寒刺骨,難怪池白的臉色會變得那么差。
“奴婢懂得了,奴婢這就把那些水全都給收了。”
秋月應(yīng)了一聲,親自過去收拾了。
等到這里只有自己一個,她心中的那一塊大石頭才算是把她給砸蒙了。
捂著自己的額頭,感覺到心力交瘁。
早知道就不該招惹他。
現(xiàn)在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重生一次,還要任人拿捏。
難不成還要去找他一次?
可找到之后又能做什么呢?這男子自負至極,根本就不聽她說的。
明明沒那么深的交情,她也只是送過去了一張藥方,這人就能覺得她是愛他……
杜挽兮緊緊的握著拳頭,一雙眸子雪亮,可如今,能有什么辦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呢?
攝政王身份尊貴,總不會強搶人妻?
想了想,杜挽兮一雙眸子亮晶晶的。
當夜,尊貴的太后娘娘脫去了一身的華麗衣服,又穿上了之前的樸素衣衫,然后,一路爬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