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聲音？

令在場所有人都深感意外。

這是一段男女同房時的聲音。

但不知道是誰。

古征看過去，張律師一臉的尷尬，王小蘭頓時臉色大變。

審判長趕緊叫人停止播放。

古征微微一笑，知道是老大弄的，但沒想到，老大弄的這么大，口味這么重。

就在此時，古征手機收到消息，是老大發(fā)來的：錄音是王小蘭女兒和張?zhí)炻蓭煛?/p>

看到這里，古征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旁觀席，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同事。

古征向他們發(fā)問：“請問，剛才錄音當(dāng)中，女人聲音是誰？”

張律師和王小蘭都說不清楚。

古征又向法庭提議，要求法庭調(diào)查錄音中的兩人的真實身份。

其實古征明白老大的用意，想借此換掉律師張?zhí)?。但古征自己不能說出聲音是誰，因為，沒有經(jīng)過鑒定，不足以作為證據(jù)。

審判長說：“錄音中屬于私事，且目前沒有證據(jù)表明與本案有關(guān)。至于張?zhí)炻蓭熖岢鲞@樣荒謬的證據(jù)，法院會向律師協(xié)會提出適當(dāng)?shù)慕ㄗh。”

說完，開始審理案件。

案件對兩位強奸實施人李志東、趙三剛的爭議不大，他們也都交待了犯罪事實。爭議在于包工頭。

在最后的結(jié)案陳詞中，古征說：“包工頭作為李志東趙三剛兩個人的上司，指使他們進行犯罪行為。由于其上司的身份，李志東趙三剛作為下屬，本能的聽命于上司。因此，應(yīng)當(dāng)認定為包工頭是本案強奸行為的主謀，認定為強奸罪。”

庭審結(jié)束以后，古征獨自一人，開車去了很遠的地方，都是郊外了，然后隨便找了個小餐館，隨意點了兩個小菜，一個人，獨自吃著，獨自的抽煙。

這是古征的習(xí)慣，每次庭審都是如此。漫無目的的開車，走到哪是哪，然后感覺要停下的時候，隨意找個小餐館，抽會煙，然后再開車回去。這個時候，古征一般抽煙抽的很兇，不抽完一包煙，不會返程。

這時，古征正一邊吃，一邊抽煙，突然對面坐下了一個小姑娘。古征看了一眼，象個高中生，還穿著校服。

餐館小，有人拼桌也很正常。古征沒在意，繼續(xù)一邊吃，一邊抽煙。

當(dāng)古征吃完抽完時，走出小餐館，開車門準備回去的時候，那個小姑娘不知什么時候也跟了過來，搶先一步坐在了副駕駛上。

“小妹妹，我們不認識，你這是．．．．．．”古征也一臉疑惑。

“不認識？”那小姑娘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怒氣沖天地說：“你今天表現(xiàn)那么出色，我爸爸可能要坐牢了。”說完，就開始脫衣服，一邊脫，一邊說：“我就一個爸爸，他做了壞事，把她女兒賠給你，求你放過我爸爸。”

古征這才知道，她就是包工頭的女兒。

趕緊阻止了她，并把她拉出了車。狠狠的對她說：“你爸爸做了壞事，就應(yīng)當(dāng)受到懲罰，補償?shù)姆绞?，不是由你來選擇的。”

古征開車走了。

留下那個小姑娘一個人呆在原地。

只是，她并沒有哭，也沒表露生氣的臉色，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站著，一動也不動。古征開車走了，她一個人站在那里，誰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站在那里又因為什么？只是當(dāng)太陽下山時，她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過了大約一個星期，判決下來了。那兩個王八蛋，一個判了無期，一個判了２０年。至于那個包工頭，法庭最后認定是教唆罪，被判了三年八個月。

在民事方面，章瑩的家屬也得到了一百二十萬的民事賠償。

判決下來的當(dāng)晚，徐蛹約了古征一個飯老大，說章瑩的家人也會來。這讓古征想起了章瑩，本來是約在傍晚的，因為章瑩已經(jīng)不再是人，不太可能太早出來，于是謊稱有事，約在了晚上九點，這樣，就可以把章瑩也一并帶過去。

徐蛹本來把地點約在了一個比較好的餐廳，也被古征改成了東湖邊上的一家小小的燒烤攤。

古征和章瑩到的時候，徐蛹他們已經(jīng)來了。古征借屋里太悶，提意坐在外面，靠湖邊的一個小桌那里。

這里，更適合鬼的存在。

夜風(fēng)吹來，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寒意。

徐蛹說干嘛坐在外面，有點兒冷。

古征自然不能隨便說出實情，在徐蛹的耳邊小聲說：“章瑩來了。”

除了單位的同事，知道古征有靈異方面特長的人，不足十個，其中就包括徐蛹。

徐蛹一聽，就明白了，點了點頭，改口說：“外面也好，看看風(fēng)景。”

其實章瑩就在身邊，只是此時，除了古征以外，再沒有人可以感覺得到她的存在。

章瑩的父母，除了感謝之類的話，更多的，是對女兒章瑩的思念，或者說是痛苦。

四個人，一只鬼，吃著聊著。

他們看不到章瑩，但章瑩可以看到她的父母。在章瑩的“指揮”下，古征點了很多她父母喜歡吃的東西，堆了滿滿一張。當(dāng)章瑩爸爸說要喝點酒的時候，章瑩在一旁趕緊說：“不要讓我爸喝酒，她肝不好。”

古征想也沒想，說：“別喝了，你肝上不好，少喝點兒，再說，我一會兒還要開車。”但一說完，就感覺到了不對。自己從沒有見過章瑩的父母，怎么會知道他肝不好。

越吃到最后，或許是章瑩與家人之間有感應(yīng)，或許是因為章瑩在一旁的指揮。章瑩的媽媽突然來了一句：“我怎么感覺章瑩就在身邊。”

聽到這話，古征愣了一下，同時，一旁的徐蛹也愣住了。

“她是不是在這兒，她是不是在這兒，為什么我看不到她．．．．．．”章瑩媽媽哭著大聲說，不停地說。

“古叔叔。”章瑩也哭了出來，“我知道你有辦法可以讓爸媽見到我，你就幫幫我吧，求你了。”她一邊哭著求著，一邊扯著古征的衣服，讓古征無法拒絕。

古征最經(jīng)不起這樣的場景，終于松了一口氣，對章瑩說：“好吧，不過這樣，會讓你的魂魄遭受一些損傷，至使你必須在三天內(nèi)，去往下面。你同意嗎？”

其實，與鬼對話，古征并不用說出來，只要心里想就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怕周圍的人聽到，旁邊還有別的人也在吃燒烤。

章瑩含著淚，停不住的點頭，直說愿意。

古征點了一支煙，四處看了看?？偟谜覀€合適的地方，如果路人或者其他吃燒烤的人，看到有人對著空氣說話，不得嚇?biāo)啦殴帧?/p>

正好，不遠處的湖邊有個小亭子，離這兒有個幾十米，也沒有人。古征帶著她們走到那里，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些符咒，點燃燒盡，嘴里念著些什么。隨后，又拿出三支煙，分別交給章瑩和她的父母。

這煙是特殊的煙，卷煙用的紙上面有符咒，不僅人可以拿得住，鬼同樣也可以。

古征首先點燃了章瑩手里的那一支，隨著著煙霧的出現(xiàn)，章瑩漸漸地出現(xiàn)在她父母和徐蛹的面前。

古征說：“只有三支煙的時間，一支快滅了，另外一支接上，不能用打火機點，只能煙頭對著點。三支煙后．．．．．．”

下面的話，古征說不出來了，轉(zhuǎn)過頭去，猛吸了一口煙，拉著徐蛹，說：“我們?nèi)コ詵|西吧，讓她們一家人聚聚。”

徐蛹跟著古征回到燒烤桌間，再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只有章瑩父母兩個人，已經(jīng)看不到章瑩了。

看著他們二老，手里棒著煙的樣子，徐蛹不禁有點淚奔。

“別傷感了，這么多東西，多吃點兒，一會兒冷了。”古冷靜地說著。這樣的事情，古征已經(jīng)歷過太多太多。

“大叔。”徐蛹突然說：“要是我將來死了，你也幫我和父母見一面，行不。”

古征邊吃邊說：“不行。我看過我們的三生石，我下一世將會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最好是晚點兒結(jié)婚生子，讓我多活幾年。”

徐蛹回：“去邊兒去，我才不要你這么皮的孩子，盡說笑。”說完，笑了出來。

是的，這是說笑的，古征真查不到自己的來世資料，下一世將去哪里，對于古征來說，是一個謎。

不久后，他們回來了。章瑩和她父母回來了。兩人一鬼，誰都沒有說話。

古征想起了若見，那個幫古征找到章瑩的女鬼。古征曾答應(yīng)她，把章瑩的身體給她的。正好這是個機會。

古征點了一支煙，冷靜地對章瑩父母說：“我有個事情要和你們商量一下。為了章瑩的案子，我曾答應(yīng)別人，說案子結(jié)束以后，將章瑩的身體交給她，作為答謝。不過二老請放心，不是做見不得人的事，也不是給什么醫(yī)學(xué)機構(gòu)?？傊?，如果有一天你們在街上再遇到章瑩，一定要記住，她已經(jīng)不是章瑩了，不會再認得你們。”

章寶的爸媽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驚訝地看著古征，說不出話來。

古征吸了一口煙，接著說：“我想你們也應(yīng)當(dāng)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另外，我和章瑩也說過這事兒，她也同意了。反過來想想，如果再見到章瑩的身體，哪怕不是章瑩，您二老也可以得到一絲的安慰。”

最后，在古征和徐蛹的勸說下，他們二老終于同意了。

而此時的章瑩，依然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不，應(yīng)當(dāng)是淚鬼。

飯老大結(jié)束后，章瑩父母走了。

古征開著車，送徐蛹回家。同行的，還有章瑩。上車的時候，特意安排徐蛹坐在副駕，讓章瑩呆在后座。徐蛹體質(zhì)弱，車上還有一只鬼。陰陽相沖，離陽人近一分，離陰人遠一分，再加上古征意念的保護，可以讓徐蛹免受陰氣的侵害。

“古叔叔，這幾天我可不可以不呆在你們那兒了，我想回家多陪陪媽媽幾天。”坐在后排的章瑩突然說。當(dāng)然，此時只有古征一人聽得見，副駕上的徐蛹是聽不見的。

“不行。陰陽相斥，如果你呆在家里，不僅你的父母身體會生病，你也會受到損傷，我想你也不想來世是個傻子弱智什么的吧。”古征斷然回絕了她。

一旁的徐蛹知道古征在和章瑩說話，沒敢搭理。

雖說章瑩是徐蛹的同學(xué)，曾經(jīng)朝夕相處的同學(xué)，可是，現(xiàn)在還是有些害怕，暗暗地，把古征送給她的那串佛珠手鏈，捏得緊緊的。

突然，一個急剎車。

見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小姑娘。

是的，就是那個包工頭的女兒，突然出現(xiàn)在車前，攔停了古征的車。

惡氣沖天地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惡狠狠地說：“她哪點比我好，沒我漂亮，沒胸沒屁股，還比我老，你他媽的就為這個老女人不幫我。”

還不等古征解釋，她就急忽忽地快步離開了。

古征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古征不想看到她，十分的不想，在古征眼里，她就是個不該出現(xiàn)的麻煩。

“她是誰？”徐蛹，章瑩，一人一鬼都問了。

古征也不瞞著，直接說：“包工頭的女兒，開庭那天讓我放過她爸爸，我沒答應(yīng)，然后估計就恨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