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不是道門中人,也不是佛門中人,只是跟著爺爺學(xué)了不少道法,期間也沒有什么拜師禮,我也算不得爺爺門下徒弟,想必他們也是忌憚爺爺?shù)男逓?,所以才唱了這么一出大戲...
原來目的是這個,不過也算了給足了面子了,只要去幫他們辦兩件事,而不是三件事...
其實若不是爺爺和鐘馗在場,根本沒有講價的余地,別說是兩件事,就是讓我去辦一百件事,我又能怎樣...
“好,我答應(yīng)...”未等爺爺開口,我搶先說道。
“呵呵,我們走...”一殿閻羅秦廣王話音剛落,瞬間消失于眼前的空地之上,余下九殿閻羅也隨之消失不見。
只剩下鐘馗還站在身前看著我,雖說他相貌丑陋,此刻我卻感覺他的面容慈祥無比。
“感謝先祖救命之恩...”我忙拱手作揖,誠懇的說道。
“哎...一家人不興這個...”鐘馗洪亮的聲音響起。
“放心,他們不讓你爺爺管你,我管你,拿著...”說著鐘馗遞給我一個小小的令牌。
令牌上一面黑,一面白,卻沒有任何紋路也沒有任何漢字...
“我在下面也有兩個老相識,倘若你在外真的遇到難于解決之事,可以讓他們幫你,只要你心念所起,他們自然會前來助你...”鐘馗接著說道。
“事務(wù)繁多,我也該走了,你好生保重...”鐘馗留下這句話就從我面前消失不見了。
“走吧,回家睡覺...”爺爺沒事人一樣,丟下一句話就朝前走去。
“這...”不得不佩服爺爺?shù)睦潇o,這么大的事,爺爺還能淡然處之。
我忙收起鐘馗給我的令牌,上前察看如萱和追風(fēng)。
二者都受傷不輕,好在并不是要命的傷,修養(yǎng)一段時間應(yīng)該就沒事了,只是與閻羅的一個照面,二者就被傷成這樣,爺爺以一敵三毫發(fā)無傷,爺爺?shù)降资鞘裁葱逓椋?/p>
我忙將二者收入駐魂戒,背起地上早已昏迷的張武叔,快步跟上爺爺。
雖然十殿閻羅已經(jīng)退去,但我后背還是有些發(fā)虛,這樣的力量太恐怖,不免加快了腳步...
安頓好張武叔,爺爺也沒有和我再多說什么,留了一句“睡吧...”就自顧自的朝臥室走去。
我也不好追問什么,畢竟此刻已經(jīng)凌晨四點多了,原本精神抖擻的我,想必是受了內(nèi)傷的緣故,此刻卸下防備全身再也沒了力氣,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中午,身體還略有一些疲累,但運起煉魂術(shù)檢查了一下,身體并無大礙,便起身朝院子走去...
卻見院子里擺放著我的行李,說是行李其實就是我平時常用的一個大包。
桌上擺放著豐盛的飯菜,爺爺此刻已經(jīng)端坐在桌邊,屋內(nèi)再無他人,張武叔早已離開,看樣子是在等我了。
“來,咱爺孫兩吃完這頓飯,你就出去闖闖吧...”爺爺很平靜的說道
昨天的事卻記憶猶新,若不是這樣我真希望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我的步伐有些沉重,不是因為有傷,而是因為我知道目前的狀況我不得不離開爺爺,自己外出闖蕩,因為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閻羅替他們辦兩件事,而且閻羅刻意強調(diào),以后不讓爺爺再插手我的事,眼下,我的離開似乎是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
心緒復(fù)雜,桌上的飯菜食而無味,要不是爺爺一直給我夾菜,興許我就只是吃碗白飯。
“該學(xué)的,你都會了,能有多大作為,就靠你自己了。”爺爺放下碗筷,輕聲說道。
“可是,爺爺...”我還未說完就被爺爺打斷。
爺爺說道“這么多街坊領(lǐng)居,我又不寂寞,身體你更是不用擔(dān)心,你現(xiàn)在還年輕,出去看看,好了,走吧...”
“你我去和大家告?zhèn)€別?”我試探的問道。
“別給我拖延時間,吃好了就馬上走,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其他人我會告知。”爺爺突然厲聲說道。
我知道爺爺?shù)钠?,從來說一不二,昨天我斬殺鬼差的事情,爺爺沒有怪我就是萬幸了...
“現(xiàn)在試試吧...”爺爺說著以靈魂之力取來那塊我一直打不穿的石盾,置于屋頂之上。
“別發(fā)呆,別想使詐,我看的出來。”爺爺接著說道。
事已至此,我還能怎樣,其實我也想試試我現(xiàn)在到底能否一擊擊穿石盾,只得喚出一把指刀,念力驅(qū)使著指刀朝石盾飛去...
之前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擊穿它,但只是在它表面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劃痕,但此刻我卻不想擊穿它,可人生總是那么事與愿違...
“呲...”指刀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迅速將石盾穿透,置于屋頂?shù)氖苌踔炼紱]有一絲晃動。
“不錯...”爺爺欣慰的說道。
“可是爺爺,這里沒有一百步...”我狡辯道。
“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別說百步,就是五百步這石盾你也能擊穿,好了,別找借口了,走吧...”爺爺說著擺擺手。
是啊,其實指刀穿透石盾的那一刻,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我的能力達到什么層次,可是我還是抱有一絲僥幸,一絲留下來的僥幸。
此刻,我只得默默起身,背起行囊來到爺爺面前跪下。
“爺爺,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強忍著淚水說道。
“好了好了,大男人婆婆媽媽的成何體統(tǒng),去吧去吧,這點錢你拿上...”爺爺一邊扶起我,一邊塞了一沓錢給我。
以我現(xiàn)在的感知能力,入手我就知道爺爺給我了三萬塊錢,剛想推辭...
爺爺接著說道:“這里什么都不缺,這錢在我手里就是廢紙,你去外面不同,有點錢伴身總是好的,別省,想用就用...”。
“爺爺...”我再次淚眼朦朧的喊道。
“給老子滾...”說著爺爺就抬腳踢了我屁股一下,話雖如此,可是爺爺?shù)牧Χ葏s很輕。
不得以,背著行囊,手里緊緊揣著爺爺給的錢,一步三回頭的朝村外走去,可始終沒有等到爺爺?shù)纳碛啊?/p>
直到我走了很遠,家的位置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感知范圍,爺爺才出現(xiàn)在家門口,口中念叨著:“娃啊,別怪爺爺,這是你的命...”。
出村的路走過多次,離開時間最長的一次就是去了武校,其他時候最多是到鎮(zhèn)上買點生活用品,有時候也會幫村里的人捎帶一些,每一次我都把來回的時間算的準準的。
我心不在焉的在山路上走著,這條路基本是我踩出來的,修煉之前就我體力最好,這條路是我后期摸索出來的,進出村最好走的一條路,其中有的地方我還拿鋤頭修繕了,只為了能在天黑前趕回村里,讓等我捎帶東西的左鄰右舍不會等的太久。
修煉后我就沒有走過了,因為不管眼前有沒有路,對我都不再是阻礙,除了送初夏的時候,可是那種感覺和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
這是要徹底的離開這個地方了,什么時候能回來,完全遙遙無期...我只想在這段路上再回憶一下曾經(jīng)的氣息。
走上修煉這條路,我并不后悔,只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還是有些懊惱,感覺像是爺爺幫我頂了罪過,我原本想帶著爺爺一起出去,享受一下外面世界的精彩。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太天真了...
盡管我刻意放慢了腳步,可還是不出一個小時我就來到了大路,我并沒有停下來等待過往的班車,而是繼續(xù)朝著鎮(zhèn)上走去,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走在這邊土地上了,心里這樣想著...
天快黑的時候,我來到了鎮(zhèn)上,問了一下到城里的汽車明天上午才開,于是隨便找了家小旅館就住下了,心煩意亂的我根本沒有心思去吃東西,以前來到鎮(zhèn)上一定要去吃上好幾籠的小籠包,此刻也提不起我的胃口。
就這么躺在小旅館的床上,沒有練功,就這么看著天花板發(fā)呆,一夜未眠...
天剛亮,我就起來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退了房就朝車站走去,其實按照我現(xiàn)在的修為,我就算跑著進城也比這汽車快,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于我在家,周圍都是原始森林,我就算再怎么折騰也沒人看的見,在外面這么跑的話,要是被人看見了,我估計我會被當成怪物抓起來研究。
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到車站來坐車,上車之后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最后欣賞了一下這窗外的景色...
其實對于這次外出,我還是有些迷茫的,從小生活在山村,衣食無憂,到了武校更是無憂無慮,現(xiàn)在突然踏入社會,可以說我是一點社會經(jīng)驗都沒有的。
昨天晚上我就想好了,到了城里不管怎么樣,先隨便找個工作,這外面不同村里,干什么都得要錢的,至于答應(yīng)閻羅的兩件事,當時我也沒問是什么,想必閻羅也不會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讓我去辦,最起碼我得先能在外面生存下去。
爺爺給我的錢我舍不得花,那錢以后還得給爺爺養(yǎng)老的,就這么想著,隨著汽車行駛在顛簸的山路上,我居然睡著了...
一路上還算順利,下午飯的時候汽車終于抵達了縣城,周圍都是大包小包從鎮(zhèn)上來縣城趕集的人,也許很小的時候我來過,但是我記不清了,最后一次來到縣城就是畢業(yè)的時候。
我憑借著模糊的記憶,隨便找了一家小飯館,點了一個炒飯隨意的吃著,味道確實不怎么樣,比起村里的天然食材,真是天上的地下,但我是真的有些餓了,畢竟那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我此行的目的是到城里去,就是初夏上學(xué)的地方,但是我并沒有打算去找她,我想等我在城里混好一點以后再考慮。
吃過飯,時候還早,這個時間去找住的地方也太早了一點,看看身上有些破敗的衣衫,決定到市場上看看,我包里還有幾千塊讀書是打工攢下的錢,爺爺?shù)腻X舍不得花,自己的錢我還是舍得的,看看買一套合適的衣衫,順便看看附近有沒有便宜一些的旅店...
隨便問了個人,原來市場就在旁邊不遠,從小都是有什么穿什么,在學(xué)校也是固定的那幾套衣衫,從來見過如此繁多的種類,雖然在武校呆的城市也算是比較發(fā)達,但是我們學(xué)校的軍事化管理,使得我從未到過城里,就是畢業(yè)的時候在車上沿途看了看。
可能是學(xué)校的衣服穿習(xí)慣了,我沒有去選擇那些太花哨的衣衫,就買了一條休閑一些的迷彩褲,還有一件黑色的T恤,再挑了一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沖鋒衣外套,一下花出去三百多,也是讓我有些肉疼。
新衣服一換上,對比之下腳上破舊的鞋子就顯得有些刺眼了,只得再選了一雙戰(zhàn)術(shù)風(fēng)格比較強烈的靴子。
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雖然靴子又花了一百塊錢,還是在我軟磨硬泡之下,和老板講價好久才以這個價格拿下,但是一下花了四百多塊錢,我不免有些心疼,但看看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又覺得也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