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白天,林雪都待在醫(yī)院,什么也沒有吃,直到入夜時分,林雪才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
“爸……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擔憂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德飛,深吸一口氣,她緩緩出了病房。
來到衛(wèi)生間,看著鏡子里凌亂的妝容和憔悴的臉色,林雪嘆息一聲,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明早九點就是開庭的時間了,只剩下不足十五個小時的時間了。
林雪從手提包里掏出化妝盒,卸掉臉上的慘妝,開始補妝,一邊補妝一邊拿起電話給林征打了過去。
林雪微微皺眉,連著打了兩遍都是無人接聽,她想了想換了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雪姐,您找我啊。”電話里傳來一個青年的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
北川市說大大,說小也小,林征的富二代圈子一共也就十幾個人,林雪自然知道幾個,此刻通電話的這個青年就是北川出名的紈绔,不過家底和林家自然比不了。
平日里跟在林征屁股后面混,對于林家敬畏有加,對于林雪自然是清楚的很。
外界開來,林家除了林遠之外,林雪就是林家最有力的競爭人,即便現(xiàn)在林雪的負面新聞鬧得沸沸揚揚,但這些公子哥都是心知肚明,若是林雪真的有事,現(xiàn)在林征還會這么開心,整天吃喝玩樂?
因此只要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他們面對林雪依舊小心翼翼。
“林征呢?”林雪直接問道。
“原來您找林征??!你放心我這就讓他給您回個電話!”電話那頭的青年終于長長松了一口氣。
“不用了。”林雪打斷了青年的話,直接說道:“我想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
“雪姐……”
“說。”
“恩……林少現(xiàn)在在花城……”
青年話音剛落,電話里已經(jīng)只剩忙音,他眼珠轉(zhuǎn)個不停,這個時候究竟應該怎么做?
若是現(xiàn)在通知林征,得罪了林雪怎么辦?若是不通知林征,整個林家他唯一能攀上關(guān)系的就只有這個和自己走的還算近的林征,這可怎么辦?
幾分鐘之后,青年走出衛(wèi)生間,看了一眼醉生夢死的林征,終于打定了主意,直接下樓,恭敬的守在了門口。
補好妝,林雪對著鏡子一笑,確認無瑕之后才收好化妝盒出門而去……
花城酒吧坐落在北川市明陽路,明陽路又名不夜街,整條街道都是各種夜店,酒吧,其中花城酒吧就是其中最氣派的一家。
花城酒吧門口,筆直的站著兩排女性接待,穿著布料節(jié)省的印花旗袍,胸口別著一朵藍色妖姬,右肩,胸口和雪白筆直的長腿暴露在外,見到來客便一臉笑容,殷勤躬身。
幾個西裝革履的油膩中年人走過,一臉賤笑的將一名接待胸口的藍色妖姬摘下,接待馬上受寵若驚,挽住那人的手臂,親昵的一起走進了酒吧,緊接著便有替班的接待補齊缺口。
看到這一幕,林雪微微皺眉,她從沒來過這種地方,這里似乎并不適合她。
“雪姐!您來啦!里面請,我?guī)湍藇ip包廂,林少也在里面,需要我去叫他嗎?”青年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那樣子簡直比那些女接待更加殷勤。
林雪微微點頭,淡淡道:“不需要了,帶路吧,去包廂。”
“這邊請!”青年躬身行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路弓著身體,引領(lǐng)著林雪。
大堂經(jīng)理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要調(diào)出來了!
今天,花城作為整個不夜街最大的酒吧,美女他自然是見多了,但林雪這樣氣質(zhì)的還真是少見,到了這種檔次,還是女人,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找樂子。
更讓他震驚的還是引路的青年,那可是北川赫赫有名的李家公子哥,李榮新啊!
北川市還能有什么大人物能讓這位爺如此卑躬屈膝?還是個年輕女人?。?/p>
不管這人是誰,也不是他這個層次的人能夠接觸到的!
李榮新一路帶著林雪來到包廂,客客氣氣的問道:“雪姐,您還有什么吩咐?”
包廂里柔和的黃色光芒,果盤,小食,酒水一應俱全,空無一人,還有一個巨大的櫥窗,將下方舞池的全景盡收眼底。
林雪一眼就看到舞池中央的舞臺上,林征正拿著麥克站在舞臺正中,身邊幾個DJ拼命地搖晃著腦袋,手指靈活的撥弄著鍵盤。
林雪走進包廂,皺眉道:“這里為什么沒有聲音?”
李榮新馬上笑道:“雪姐,這頂級包廂都有很高級的隔音措施,您要是想聽到外面的聲音那里的遙控器,開啟音箱就能聽到了。”
“好的,沒你的事了。”林雪說完坐在了沙發(fā)正中。
“雪姐,有什么需要您直接打我電話就好了。”李榮新說完,躬身退出了包廂,還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林雪拿起遙控,開啟音箱,舞池里嘈雜的聲音馬上充斥了整個包廂。
此刻,林征正在舞臺上唱著一手ACDC的“HighwaytoHell”,聲音和戴夫比起來少了狂放和沖擊力,但也演繹出了一種青春的放蕩不羈之感,臺下的舞池之中,林雪甚至看不到人頭,目之所及都是一雙雙興奮的高高舉起的雙手!
緊接著就是一首GunsN`Roses的SweetChildo`Mine,連續(xù)兩首重搖滾將現(xiàn)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看著舞臺上忘情的釋放著自我的林征,林雪的嘴角勾起笑容,林征這個弟弟從上學開始就不務正業(yè),整天想著怎么泡妞,后來到國外去進修,父親也是報以重望的。
這一去就是五年,五年回來什么都沒學會,反倒是對于這些歐美重搖滾愛不釋手,只是家族里哪有這種演繹的機會,所以他時常會來酒吧,夜場釋放自我。
以前林雪覺得這些聲音太過浮躁,讓人心神不寧,但今天,聽著音箱里面?zhèn)鱽淼牧终鞯母杪?,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些被感染了。
“小征,你喜歡就好,希望你一直這么快樂下去。”林雪欣慰的笑著伴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緩緩搖晃著腦袋,突然開始羨慕起舞池中瘋狂舞動著身體的眾人,她也想像他們一樣,忘卻所有煩惱,可眉心卻無論如何都舒展不開。
“今晚全場的消費我買單!!”
林征唱完最后一句,拿起了手中的麥克瘋狂的大喊出聲,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林征接過身邊DJ遞過來的香檳直接對瓶吹了起來。
下方的人們也是一陣躁動,紛紛舉起酒杯,酒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弟弟,你還真是灑脫,但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呢?”
林雪苦笑,想到自己若是進去了,父母艱難的生活狀況,她再度回到了現(xiàn)實,看著下方舞池中瘋狂的人們,看著那舞臺正中拿著香檳一飲而盡的林征,她忍不住又是紅了眼圈。
“其實姐姐也不想你長大呢……”
空蕩蕩的包廂里,林雪一直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零食,果盤,酒水依舊整齊的擺放著,幾個小時的時間,她什么也沒動,只是安靜的看著舞池之中瘋狂的林征。
音箱之中,吵雜的聲音,歡呼聲,碰杯聲,DJ的躁動聲依舊不斷地通過音箱傳進小小的包廂,但林雪卻充耳不聞,只是安安靜靜的盯著林征,她的世界好像失聲了一般,只留下林征率性不羈的樣子。
“哎……”
終于,酩酊大醉的林征被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抬著下了舞臺,林雪也收回了目光,輕輕嘆息一聲,緩緩起身,走出了包廂。
李榮新打了個哈切,他一直想不通,林雪一個人進了包廂之后這么久究竟在做什么?不會是在里面睡著了吧?不過他卻一直不敢離開,直到最后累的站都站不直的他已經(jīng)蹲在地上打哈切了,林雪才走出包廂。
他慌忙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臉上重新有了笑容,看著林雪道:“雪姐,您出來了!”
“嗯,你有心了。”
林雪看了李榮新一眼,淡淡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李榮新表面謙遜,心里已經(jīng)樂開花了。
“幫我把這張卡給林征。”林雪從手提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李榮新,那是她這些年自己的一點積蓄加上賀旭的一百萬和前幾天林征的五百萬一共也就一千萬出頭,不過現(xiàn)在這些已經(jīng)是她全部的家當了。
李榮新更是心中歡喜,林雪這是把他當自己人了!他滿心歡喜的接過銀行卡,一臉笑容的說道:“好!好!雪姐,我辦事你放心,這張卡我馬上就送到林少手上!”
“嗯。”林雪淡淡點頭,見李榮新屁顛屁顛的跑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凌晨六點了,還有三個小時。
她走進電梯,按下一樓……
“林少!林少!”
李榮新一進包廂便興奮的對著林征喊道。
“他媽你小子跑哪去了?罰酒!罰酒!三瓶,都給我吹了!”林征見了李榮新馬上罵道。
“林少,這張卡是你姐給你的!”李榮新將銀行卡交到林征手里,興奮的說道。
“我姐?她人呢?”林征一個激靈,酒醒了不少。
“剛走!”
“今天幾號?”林征突然問道,問完馬上自己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期,騰的一下站起身,一拍腦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今天,就是今天,你們給我等著,等我把我姐拉回來,咱們一起喝兩杯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