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和煦地對著客廳里的眾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只有看到韓境云時眼里閃過一絲不屑。
他見著陳芬珠捧著一個瓷罐似乎喜愛至極,便向在座的人問起了這東西的來歷。
聽聞是韓境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時,顧誠看向他的眼色有些復(fù)雜。
今日這事,突然讓顧誠想起父親給小女兒指婚的時候?qū)λf過一句,“韓境云是潛龍在淵,以后顧家若有難還得靠著他。”
他當(dāng)時聽了這句話激動不已,畢竟父親叱咤商場多年,看人的眼光一向準(zhǔn)。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把韓境云當(dāng)作一條真龍,只是最后時間卻向他證明了,這人就是條泥地里的蚯蚓,廢得不行。
當(dāng)初老爹送了他們夫妻一家小型的醫(yī)藥公司,但韓境云對做生意這事一竅不通,常常一個人鎖在辦公室里不知道在干嘛。
偌大一個公司都由女兒打理著,而這個男人則心安理得接下了后勤的活兒,每個月拿著3000元的死工資。
這點錢養(yǎng)活他自己都難,更別說能照顧好自己的女兒。
顧誠起初只以為他是沒讀過書,不懂商道,所以不止一次指點他該如何經(jīng)營生意。
哪知道韓境云始終我行我素,根本不插手生意的事,
日子久了,顧誠對韓境云的失望也越來越重,甚至已經(jīng)懶得說他。
如今韓境云莫名其妙的就能搞一個價值500萬的古董回家,這不得不讓顧誠重新審視他。
一家人吃完飯,顧誠略顯溫和地說起:“境云啊,我看你對醫(yī)藥公司的生意不感興趣,要不來顧氏集團幫我做事吧?”
聽聞此話,顧樂晨立馬接了嘴:“爸,韓境云他從沒接觸過我們這行業(yè),你把他叫來公司,只怕是添亂的多。”
她當(dāng)然不希望韓境云來公司,若真讓這個廢材運氣好翻了身,以后顧家的家產(chǎn)自己又要少分一些了。
顧樂怡則是有些期待的看著韓境云,希望他能答應(yīng)下來。
而韓境云笑著搖了搖頭:“岳父,就像大姐說的,我一個門外漢,去了也沒有什么用,還不如在樂怡的公司里幫她。”
他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會被眾人看不起,只是現(xiàn)在他的身體雖然沒有了余毒,但還需要調(diào)理內(nèi)息,去了顧氏集團會沒有私密的空間,影響他的恢復(fù)時間,所以只能拒絕。
顧誠臉色不悅:“哼,好吃懶做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你這點收入都沒我們公司的前臺小妹賺得多!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嗎?”
“爸,前兩年是我懈怠了。你放心,這邊我會在公司努力幫樂怡的,請相信我。”
雖然韓境云說得誠懇,但是大家臉上全是鄙夷,不再愿意和他繼續(xù)聊這個話題。
一頓飯下來,顧樂怡的臉色已是尷尬到了極點。
看著眾人眼里的嘲諷,顧樂怡不愿在宅里多呆,沒聊幾句便說著要回去了。
臨走時,陳芬珠特意吩咐了一句小女兒:“樂怡,我做壽那天記得把博銘送你的鉆石首飾帶上,務(wù)必光鮮些來,你看你今天都寒酸成什么樣子了!”
陳芬珠有意無意的提起謝博銘,其中的意思大家自然明白。
韓境云面上不表,心里卻定了一個主意。
樂怡嫁給自己后受了不少委屈,不僅忍受著以前那些朋友的嘲笑,生活質(zhì)量和之前相比確實寒磣了許多。
以前是因為避禍而逼不得已,如今自己體內(nèi)余毒已清,回到巔峰狀態(tài)只是時間問題。
自己一定要把這些年對妻子的虧欠加倍給補回來。
而此時,顧樂怡抬頭看了一眼韓境云,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態(tài)度,兀的有些生氣。
她笑著說道:“媽,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來見博銘。”
言罷,顧樂怡踩著高跟鞋便先行走了出去。
看著妻子曼妙的身姿,韓境云心中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但還是忍不住惱怒。
顧樂怡只能是他的女人,別人不要想覬覦。
到家后韓境云為顧樂怡倒上一杯紅葡萄酒,對她說起:“樂怡,非常感謝你今天一直替我說話。”
顧樂怡端著高腳杯醒了醒酒,姿態(tài)看上去十分優(yōu)雅,她沒有急著回話,過了許久才從自己的錢包里拿出一張金卡。
“韓境云,我真的受夠了這么丟臉的活著。嫁給你之前,我還妄想過你會一飛沖天,但事實就是你真的只是一個酒囊飯袋。媽做壽那天,平江市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我沒有顏面再坐著出租車去酒店慶生了。這卡上有三十萬,密碼是我生日,你拿去先買輛車。”
顧樂怡臉上透露著一股絕然,明顯是對韓境云失望透頂。
韓境云心痛得厲害,臉上卻笑得溫和,“樂怡,結(jié)婚這些年委屈你了。后面的日子里,我一定會讓你成為世人眼里最幸福的女人。”
“呵。韓境云你醒醒好不好。別以為今天弄到了一個500萬的古董,自己就有多厲害,你以為天天都有富豪在你面前昏倒嗎?我麻煩你認清現(xiàn)實好不好!去集團上班怎么了,你的面子有這么重要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求你大富大貴,但是好歹踏實些,上進些!”
說到后面,顧樂怡的話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樂怡,相信我。”
“相信你?你要我怎么相信!靠你那點微薄的收入嗎?結(jié)婚這幾年,你甚至連個包都沒給我買過!如今買車都要我自己掏錢,我真的受夠了。”
“對不……”
還沒等韓境云說完,顧樂怡把銀行卡扔到韓境云旁邊的位置,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韓境云回了自己的屋子,沒有急著睡覺,反倒是拿著筆在桌上寫起了藥方。
待弄完了手里的事,韓境云掏出了手機,給岳旭豐發(fā)了一條信息,約他明日在市中心一家高檔茶室見面。
……
話說這頭,謝博銘為了被拍走的古董,特意托人打聽了鄒平的身份,名不見經(jīng)傳,一個外來的富豪,這次來平江市主要是和當(dāng)?shù)刈畲蟮乃庁溩佑嗉艺勆狻?/p>
以為對方搶走瓷罐是因為不知道自己身份,所以當(dāng)天晚上就去了鄒平的酒店。
謝博銘開門見山的把自己老爹在平江市的地位給說了出來。
他正等著鄒平把瓷罐拱手相讓,哪知道對方終是搖頭拒絕。
“鄒先生,既然你不愿意賣謝某這個面子,那在商言商,我直接加100萬把它買了如何?”
“不好意思。你這價太低了,我不考慮。”
“低?那鄒先生覺得這瓷罐值多少錢?”
“我這里有些資料證明這瓷罐曾為明代隆慶帝所用,具有非常重要的歷史考察意義,所以這罐子再怎么說都得值2個億。”
謝博銘聽他這么一說,怒極反笑:“鄒先生這是擺明想訛我嗎?”
“謝少說哪里的話,我平日里也倒賣一些古董,打開門做生意,難不成還有強買強賣的道理?來我這里買古董的朋友,從不和我談價格,只談喜好。如果謝少覺得貴了,我手上還有些便宜的古瓷器,你有興趣看看嗎?”
聽出對方言語中的藐視,謝博銘肺都要氣炸了。
雖然不想被一個外地人這么看輕,但他也不可能真花2個億買這么一個瓷罐,更何況這東西還是準(zhǔn)備送人的。
謝博銘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那鄒先生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一出門,謝博銘就怒氣沖沖地罵了一句:“去他媽的!給臉不要臉。鄒平,老子就看你這生意能不能做得成功。”
跟在謝博銘身后的保鏢陳冬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楚,見謝博銘這么生氣,想著自己立功的機會來了。
他自告奮勇的說出來:“謝少,這事我有辦法。”
謝博銘一挑眉,劉冬立馬走上前去,小聲的在他耳邊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