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國你特么就是個瘋子!”
曾老三醞釀了幾秒之后,突然眼睛濕潤的朝著李鐵國吼了一句,隨后一臉氣憤的看著他,
而李鐵國聽完曾老三的怒吼后,看了看他,咧嘴微微笑了出來了,但眼睛卻也有些微紅了,
“吳哥,我命硬,死不了的!”
李鐵國聲音很小,但這些話聽在曾老三的耳朵里,卻是蕩起陣陣回音了,曾老三不是個感性的人,更不是個多愁善感的書生,他是經(jīng)歷過炮火和苦難歲月的男人,所以他很少會流淚的,更很少會滿心震撼的,
但此時此刻他心里被觸動了,他是了解李鐵國這個人的,但再怎么了解,他也很難想出到底是什么支撐著他如此的勇敢,道義?善良?愛心?都不是,只有責(zé)任倆個字,才可能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只有那鐵路人最堅實的職責(zé)心,才會迸發(fā)出如此牢固的底線,
“你命硬個屁啊,我告訴你等養(yǎng)好了傷,回單位就老老實實的做文職,別再扯什么鳥蛋的了!”
曾老三這會也是詞窮語塞了,不知道對眼前這個人說什么了,于是只能發(fā)脾氣的沖李鐵國喊了幾句,而也就在曾老三喊話的同時,病房的門又被人給推開了,而這回進(jìn)來的不是他們段里的人了,而是一個女人,許芳齡,
“李,李鐵國,你...”
門一推開,許芳齡進(jìn)來一看,頓時就嚇傻了,此時病床上躺著那個人,下半身圈被繃帶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之后上半身一只胳膊也全纏著綁帶,還有頭上也是纏了好幾圈,整個人也不知道是完了還是怎么了,但總之有一點可以去確認(rèn)的是,肯定是受了很重的傷的,
“李鐵國...你...”
許芳齡快步走到李鐵國的身旁后,看著李鐵國全身情況隨后表情越來越激動了,最后忽然就抱著臉蹲下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許芳齡臉埋在李鐵國的病床旁,一陣痛哭了起來,情緒非常的激動,連話都沒怎么講,而此時李鐵國和曾老三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后,又全都看了看許芳齡,隨后李鐵國表情動不了,但卻也有些懵了,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了,而曾老三這會咽了咽唾沫,也不知道該開口講點什么,甚至他都覺得自己在這坐著有些多余了,而李鐵國這會繼續(xù)看著許芳齡,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李鐵國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會不會死?。?rdquo;
哭了能有十幾秒之后,許芳齡終于算是平復(fù)了一些情緒,于是便抬著頭,滿臉淚花的看著李鐵國,說話哭唧唧的,一看也是真的很擔(dān)心了,
“你,你不是,醫(yī)生嘛...你看看唄...”
李鐵國和許芳齡對視著,隨后很小聲的講了講,說話吞吞吐吐的,一看也是被許芳齡的反應(yīng)弄的有些傻了,而許芳齡這會聽完李鐵國說的話后,哭著哭著的就停下了,隨后呆著臉想了幾秒后,自言自語的說道,確實啊,她就是醫(yī)生啊,
于是隨后許芳齡便擦了擦自己的臉,之后動作緩慢的直起身子,問李鐵國病歷放在哪里了,她要看看,之后李鐵國看了一眼曾老三,曾老三見此便趕緊的轉(zhuǎn)身從床柜旁翻出了一張片子和幾張紙,
而在許芳齡接過了這些東西之后,便坐在李鐵國的身子旁看了起來,隨后連續(xù)的翻了幾頁,她原本痛哭流涕的臉上突然傻傻的忍不住樂了出來,而這會李鐵國看著她翻著自己的病歷竟能笑出來,更傻了,
“都是些外科傷,還好還好,這我就放心了!”
許芳齡將這些東西全都看完之后,自言自語的邊笑邊講了起來,而后又看了看李鐵國,樣子還挺欣慰的,就好像是在說你也沒什么事啊...
“對啊對啊,不影響傳宗接代就不算什么大事!”
此時此刻,剛才一直不聲不響的曾老三,突然坐在一旁憋出來了一句話,并且說的時候還滿臉的笑意,本意是在勸慰許芳齡,但他這話說的再加上他臉上那本就不太正經(jīng)的表情,頓時讓聽完話的許芳齡臉紅了,
而后側(cè)臉瞥了一眼曾老三后,低著頭,攥著衣角不在說話了,而李鐵國這會也已經(jīng)不是那個二十剛出頭的小男孩了,已經(jīng)是個快到三十的青年人了,所以這話中之意,不管曾老三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都聽出來了,而且再加上許芳齡的反應(yīng),更明顯了,
“老三?。∧憧茨闶遣皇堑皆摮闊煹狞c了?”
李鐵國側(cè)臉問了問曾老三,而曾老三聞言后,撇嘴瞪了他一下,示意不要叫他老三老三的,
“誒呀,那行那行,那我就不影響你倆談?wù)搨髯诮哟氖聝毫?,抓點緊就成??!”
曾老三瞪完李鐵國之后,倆手往倆腿的膝蓋上一杵,嘆了口氣,隨后一邊起身一邊嘴里嚷嚷了起來,而等他話音落地之后,瞬間許芳齡便抬頭看著他,但這一次的她,眼神之中倒是沒有多么大的氣憤和怒火,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嬌羞和溫怒,似乎又氣但又不太想反駁,
而等曾老三出去了之后,李鐵國和許芳齡倆人呆在屋子里,一時間也是沒有什么話可說的,她倆肯定不能像曾老三說的那樣,談那么低俗的事情了,而且就算要談也不可能是現(xiàn)在這種關(guān)系談啊,
“嘖,你說這大夏天的,這趟車走的啊,哎呀,也算因禍得福嘍,等傷養(yǎng)好了后,就能坐辦公室里呆著了,哈哈哈!”
可能是屋子里太靜了,也可能是由于曾老三的話將氣氛搞得太過尷尬了,所以憋了半天后,李鐵國終于算是先開了次口,跟著許芳齡講了起來,樣子到還是挺悠閑的,說到最后自己還樂了樂,只是那個笑容有些太勉強了,而許芳齡聽完她的話后,沒有接,依舊低著頭坐在旁邊不說話,許久后,她看了看李鐵國的臉,表情很鄭重且格外認(rèn)真,
“你...什么時候娶我???”
許芳齡說話的時候臉色很紅,但眼神卻是很期待的看著李鐵國,而李鐵國這會說實話,從許芳齡低頭不說了之后,他就覺得許芳齡可能真的會談起這些事情來,畢竟她倆已經(jīng)認(rèn)識好幾年了,而且這幾年相處的也很好,見面的幾乎雖少了點,但知道他倆的人心里邊也都知道他倆什么關(guān)系了,所以說到底其實也就差點破那層紙了,只是這個時候談這個......
“等等吧!”
李鐵國看著許芳齡許久后,苦笑了一下子,嘆了口氣,之后便看著天花板不再言語了,
“那如果我說不想等了呢?”
李鐵國的話音一落之后,許芳齡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隨后臉色又變得有些慌,似乎她并沒有想到李鐵國會這么回答她,所以許芳齡這會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明顯語氣有些著急且緊張了,
“現(xiàn)在我躺在這里,要落下了...”
“這和你娶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李鐵國此時此刻,說實話,他雖和曾老三以及別人仍舊可以談笑風(fēng)生,但他心里其實也是很擔(dān)心的,出了這種情況,他一個三十還沒到的小伙子能不難受嘛,所以談到結(jié)婚這件事情,直接就戳中了他心中難受的地方,他是有些不自信的了,
而許芳齡聽完李鐵國的話,沒有考慮,當(dāng)即就一臉鎮(zhèn)定的回了一句,隨后臉色也是比剛才多了一絲豁達(dá),如果李鐵國是因為不想娶她而說的等等,那她可真就慌了,但如果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會落下點什么,她倒是完全不在乎的,反而她還很欣慰,
“你我已經(jīng)不是二十幾歲的小孩了,等我好了之后,看看什么情況,之后我去你家,若你家人同意,那就找人擇個吉日子,要是不同意了,那我也就認(rèn)了!光是你答應(yīng)了,不做數(shù)的!”
李鐵國從十九歲認(rèn)識許芳齡到現(xiàn)在的二十七歲,近十年的時間,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感性而又青春的少年郎了,這幾年的生活,雖說忙碌且辛苦,但他也成長很多,成熟很多,他考慮事情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那樣簡單了,也可以說他理性了很多,至少在很多事情考慮的周全不少,想法也不再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那我現(xiàn)在就叫我家人都過來!”
“許芳齡,你能不能別這么的沖動啊,像個孩子似的,我從小自己一個人,沒有什么家人,我自己的事情我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自己能做得了主的,但你不行,你父母養(yǎng)了你這么大,再考慮考慮哈!”
李鐵國這會說有生氣但卻也是無奈的,他和許芳齡重新接觸了這么久,雖說許芳齡家里人挺熱情的,也算就是默許答應(yīng)了,但現(xiàn)在出了這么一檔子的事情后,凡事都說不好會有變的,許家人是很好,但自家的女兒,誰愿意...嫁給了個瘸子啊,
“行,那你好好休息了,我就先不打擾了!”
許芳齡見李鐵國也有些微怒,于是便點了點頭,隨后幫他按了按枕頭之后,便轉(zhuǎn)身出去了,而等李鐵國好好的睡了一宿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起來呢,病房里便偷偷摸摸的進(jìn)來了個人,等李鐵國醒了后,李鐵國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會許正義正坐在他旁邊,一臉困意的點著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