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爺爺”

“兄弟，坐車不？”

途徑最外面一輛改裝痕跡很重的摩托車前，一個全套牛仔像是垃圾堆撈起來的青年喊住了我。

“走留仙鎮(zhèn)多少錢？”我隨口一問。

青年瞅了我一眼，說道：“八十。”

我笑了笑，什么也沒有說，就從他身邊擦了過去。估計以為我是外來戶，好宰呢。從縣里到鎮(zhèn)上只要二十五，再貴也大不了三十。一口氣就要八十，真是夠黑的。

那青年并沒有挽留，而是對著我的背影玩味道：“兄弟，除了我這輛車，你誰的也坐不了。”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走到另外位置比較差的一個大叔前，“叔，留仙鎮(zhèn)多少錢？”

這中年大叔顫巍巍道：“不、不跑。”

“...”

我楞了楞，轉頭看著青年，他也在看我，面色得意。我心里了然，這位應該就是這一帶的小霸王了，別的本事沒有，欺凌弱小，找茬惹事卻是一把好手。

我也笑了，掉頭就朝西面公路方向走去，大概一公里左右就是車站，這個時候才下午四點，還有回鎮(zhèn)里的車。我雖然缺錢，但是八十的車費還是有的，但就是不愿意低頭，特別是街上的流氓混子。

對于這種人，我內(nèi)心里有種深惡痛疾的厭惡。

沒有走多遠，跑野摩托的青年帶著兩個人追了過來，直接拉了我個趔趄，“小子，能耐啊。你特么知道我是誰嗎？”

“你想怎么樣？”我就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yè)的學生，見到這樣的陣仗心里有些發(fā)憷。

我表現(xiàn)的害怕，那個青年就笑了，得意洋洋的給自己嘴里喂了支煙，伸手在我白凈的臉頰上拍的啪啪響，“現(xiàn)在知道怕了，剛才給你臉不接，現(xiàn)在哥不給你臉了。哥們?nèi)卞X花，拿幾百塊來耍耍，這事就這么算了。”

“周小四，能耐，連我兄弟都敢欺負！”

一聽聲音，我知道是誰了。

目光看過去，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女人了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穿著一件泛黃白色的長袖，衣服上還有個咖啡貓。外面套了件格子襯衣，沒有系紐扣。

烏黑的頭發(fā)用一根普通的膠圈扎成一柄，有些凌亂，但這絲毫沒有給她精致的五官拉低一丁點的評分。唇紅齒白，皮膚微微有些小麥黃，卻給她的姿色渲染上了幾分野性的味道。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我的嫂子，樓小書！

欺負我的青年看見我嫂子，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換上一副討好諂媚的笑容，“哎呦，原來是小書姐的兄弟，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一家人!”

嫂子抬手作要打的樣子，“誰和你一家人，要是再看見你欺負我兄弟，看我怎么削你？現(xiàn)在，滾蛋！”

“嫂子，你怎么在這里？”我好奇的問道。

“媽到鎮(zhèn)上給依然送雞蛋來，告訴我你今天回來，正好我進城需要進購一批鞋，就順道過來接你。”說著，嫂子朝對面一輛破舊的黑色鈴木摩托車努努嘴，“下次遇上周小四這樣得小癟三，就報嫂子的名字。嫂子罩你！”

后面的話我沒有聽清楚，只是看著這輛兩邊都捆綁著貨鞋的摩托車怔神。

我哥就是騎著這輛車出事的。

寧依然是我哥的女兒，兩歲了。

不過我并不喜歡她，因為我懷疑她不是我哥親生的。

依然是一個粉嘟嘟的女孩，很可愛。如果不是我懷疑她不是我哥的女兒，想來我會很喜歡她的。當然，既然懷疑了，再可愛我也喜歡不起來。從我兩手空空就可以看出來，那里有小叔不給侄女帶禮物的?

我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了，合著我媽的意思還打算讓我.....

如果說，我哥的死亡真的屬于意外的話。大概我會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我有替他照顧嫂子的義務。拋開諸多因素不論，嫂子也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可我懷疑嫂子是殺害我哥的兇手，讓我在往這方面去想，就沒有這個可能了。當然，在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這些我是不打算給媽說的。徒增煩惱而已。

我刨了口飯，“媽，你呀就別瞎說了。我怎么可以娶我嫂子呢，這讓村里人笑話的呀。再說了，就算嫂子處對象了，依然就不是你孫女了？

你呀，就算想太多。”

我只能委婉的拒絕，如今的嫂子就是媽的親閨女，比我這個兒子還親。在她面前說半句嫂子的不是來，都是給我自己找膈應。

“什么叫我想太多，你不想想，你哥沒了，小書就是依然的合法監(jiān)護人，哪怕她嫁人也是依然的媽啊！”

我被我媽樂了，“嘿，媽，你行啊，監(jiān)護人都知道了。”

“少給我轉移話題，這村上有科普呢。也別說什么小叔不能娶嫂子的，知道隔壁村張二娃吧，他還娶了他爸領養(yǎng)的妹妹呢！也不見有人說啥啊！”媽放下了碗筷，看樣子是打算認真嚴肅的給我商量這個問題，“我們還是說說依然的事，寧夏，你摸著良心問問，你哥生前怎么對你的？”

我緘默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媽的這個問題，我哥待我如何，我心里是有數(shù)的。

“媽，這不是我哥對我好不好的問題！”個飛

“這就是一個問題，你哥的閨女就是你的親閨女！你嫂子為什么寧愿一個人在鎮(zhèn)上帶依然也不給媽帶，就是因為看媽在村里忙不過來，不放心把依然交給媽。這個，媽可以不計較。

但是....依然只能是媽的孫女，你們寧家的孫女。這事，沒得商量！”

媽一癟嘴，眼看著淚珠子就要下來，聲音都變調(diào)了，隱隱間有哭腔的味道，“再說了，你不想想，要是小書嫁了別人，她能對依然好，你覺得她后爸也能對依然好。這重組家庭的事啊電視里放多了.....”

“打住打??！媽，這事咱們不能急，得慢慢來...”我沒辦法和我媽談什么愛情關，價值關這些。她也不理解，在她那個年代那里有機會談情說愛？牽個手就是耍流氓，還談戀愛！瘋了還差不多。

根據(jù)以前我媽給我的磕叨，我爸和她結婚之前就見過一次面。

所以我媽的愛情觀就是合適，估計起了這個心思，就是覺得我要是我和嫂子在一起，就一家人不用分開了，就挺合適的。

“媽也不是老頑固，不是非逼你娶你嫂子。只是讓你處處看，萬一你真看上了別家的姑娘，媽還攔的了？”

“就..就這樣吧。”我只能含糊的應下，也沒辦法指望和我媽講道理。如果講道理有用的話，那就不是我媽了。

果然，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媽聽了我有妥協(xié)的意思，臉上泫然欲泣的模樣馬上就消失不見了。而是變得有些驚喜，“乖兒子，你這意思是同意你住你嫂子那里了？”

我悠悠嘆了口氣，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我實在太了解我媽了。

“嗯。”我含糊不清的甕了聲。

“什么？”

“好。”我的聲音拖長，話鋒一轉，鄭重聲明，“但是，媽，這是你還是別去說了，我親自給嫂子說這事。”

就你這面皮兒？”媽表示有些懷疑。

“那就算了，我出去租房子住。”

“別，依你。你說什么媽都依你，這總行了吧。吃飯，咱吃飯！”

唉，我也沒法說什么了。只能心里安慰自己，這樣能夠更加方便接近嫂子，收集她殺害我哥的證據(jù)。

......

在家只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就到鎮(zhèn)上去。

學校倒是沒啥大事，但得去大概的了解下情況。報名那關因為考慮到我剛來的緣故，宋老師幫我處理了，我只需要在明天學生開學晚自習的時候準時出現(xiàn)就好了。

大概的了解了下情況，在學校食堂吃了午飯，休息了下，我就出來了。沒有嫂子租的房子的鑰匙，我想了下，還是到她的鞋店去。

鎮(zhèn)上不大，兩點一線的走法，就沒有步行需要超過十五分鐘的地方。也就是七八分鐘的時間，我就走到了我嫂子的鞋店，鞋店不大，一間門面，凈伸也就四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