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王家。
蔡艷霞和俊師相對而坐,旁邊兩個少女烹茶煮水。
一派氤氳水氣中,兩人滿臉得意忘形之色。
“俊師,你這一招真是高!”蔡艷霞笑道。
俊師頷首:“不敢當(dāng),雕蟲小技而已。”
蔡艷霞沒有即刻回應(yīng),低頭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這只是開始,后面,還要看史家相不相信是姜浩下的手。”
俊師道:“不由得他們不信。姜浩那天的行程我們已經(jīng)完全算計好了,他們絕對看不出任何端倪。”
蔡艷霞搖頭道:“你忘了姜浩是什么人了?他背后可是趙亮。如果他被史家逼得急了,調(diào)用了全城的監(jiān)控,我們豈不是要露餡。”
俊師道:“不用怕,他姜浩有人,我們王家也有人,這些事情,盡在掌控之中。況且,姜浩的背景,我們并沒有往外傳,所以其他九大家族,應(yīng)該都不知情。姜浩為了保險,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用趙亮的力量的。”
蔡艷霞得到俊師的保證,放聲大笑??熞泊笮ζ饋?。
兩人正開懷對飲,茶室外突然響起一陣倉皇的腳步聲。
哐地一聲響,茶室的門被撞開了。王飛宇跌跌撞撞地進(jìn)來,身后跟著幾個驚魂未定的看護(hù)。
“夫人,少爺他非要下來……”
“行了。”蔡艷霞對看護(hù)揮揮手,“你們出去。”
看護(hù)們低下頭出去了,王飛宇瞪了他們一眼,艱難地坐在蔡艷霞和俊師的對面。
“媽,你這是什么意思?”王飛宇指著剛剛出去的看護(hù),“讓他們看著我,不讓我出門?”
蔡艷霞看著行動不便的王飛宇,說道:“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能去哪兒?”
“我現(xiàn)在能行動!”
“你給我閉嘴!”蔡艷霞不知怎么發(fā)起了火來,“為了你,我又被人打,又被人侮辱,你說說,你除了知道胡搞亂搞丟王家的臉,還會干些什么?”
王飛宇被母親罵了一通,臉上無光,但陰狠之態(tài)流露而出,咬牙切齒地說:“這都怪姜浩!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蘇月早就是我的了!可是現(xiàn)在……”王飛宇看著空蕩蕩的下面,捏起了拳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姜浩,我遲早要殺了你!”
蔡艷霞冷笑一聲:“我看你還是算了吧,現(xiàn)在連我們都不敢拿姜浩怎么樣,就憑你?碰到他還不是任人羞辱!”
王飛宇一愣:“怎么?你們沒有抓到姜浩?我昏迷的這些天,你們沒有替我報仇?”
蔡艷霞不再看王飛宇,也不說話??煴汩_口,將那天之后的事一一說給了王飛宇。
王飛宇聽到姜浩有著王家都打探不出的神秘背景,難以置信地拍著桌子:“不可能!他就是窮小子!他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背景!”
蔡艷霞厭煩道:“你還是安安心心養(yǎng)傷吧。姜浩的事,我們會解決的。”
“可是我等不及!我現(xiàn)在就想要姜浩的命!”王飛宇吼道。
蔡艷霞冷冷道:“你想怎么樣?”
“我想……”
王飛宇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那晚在帝豪酒店,姜浩抱著蘇月離開的場景,他眉頭緊皺,面色發(fā)白,顯然擔(dān)心著蘇月的安危。
既然殺不了姜浩,何不先從蘇月下手。正是她,讓自己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樣子……對,先從她下手,給姜浩一個下馬威!
王飛宇的臉一番變化后,露出陰森的邪笑:“殺不了姜浩,就拿蘇月來折磨他。他既然因為蘇月廢了我,我就因為他廢了蘇月!”
王飛宇細(xì)聲奸笑著,蔡艷霞和俊師對視一眼,沒有出口阻攔。
……
江南市,蘇家。
陸秋蘭在家中如坐針氈。
不知為何,史家滿城放話要抓姜浩,她的心卻跟著緊張。
倒不是替姜浩擔(dān)憂,而是怕史家把怒火遷移到蘇家身上,她跟著倒霉。
她現(xiàn)在很死了姜浩。她恨他是個沒用的廢物,她恨她報復(fù)史長的時候,把蘇家一同推上了火山口上。
正自坐著,電話突然響了。陸秋蘭嚇得回過神,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自稱是王家的人,說有事找她。
陸秋蘭一聽是王家,心里打鼓一般,心道對方一定是找她的麻煩的,誰知道那人好聲好氣,說蔡艷霞邀她共進(jìn)晚餐,商議大事。
陸秋蘭問道:“什么大事?”
那人一笑,說道:“蘇家和史家的大事黃了,但還有我們王家,不是么?”
這句話正中陸秋蘭心窩。這些天,她就怕史家遷怒于她,而不和她簽下那資產(chǎn)轉(zhuǎn)讓的合同,如果那合同簽不了,蘇家可能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聽王家的語氣,顯然是有心托蘇家一把,陸秋蘭哪有拒絕的道理,滿口答應(yīng)了。
……
入夜的江南市中心燈火如繁星一般,姜浩站在一棟高樓的落地窗前,望著車水馬龍、富麗殷實的江南。
這里是許藝的公寓,為了躲避史家的追捕,姜浩這兩天一直在這里呆著。
不想出門,也無處可去的姜浩,在這里和許藝學(xué)了兩天功夫。
姜浩原本以為,自己從小沒有練過武,頂多是去健身房強(qiáng)身健體,學(xué)起功夫來可能會慢上很多。
誰知道,他在武道方面有著不小的天賦。
許藝教他一招半式,不足五分鐘,他就全部消化吸收,速度之快,連許藝都露出難以遮掩的訝異表情。
“照這么下去,過兩天你就要換老師了。”許藝打趣道。
姜浩一笑,沒有說話。
許藝所說的,正是他所想的。如果許藝的功夫被他全部學(xué)去,是時候考慮找個更厲害的師父教他。
叮鈴鈴鈴……
許藝的手機(jī)響了。他接起來,嗯了一聲,傾聽片刻,掛斷了電話。
“有情況。”許藝說道,“抓到你了。”
姜浩從窗前轉(zhuǎn)過身,點點頭:“抓到我了?”
許藝點頭:“史家已經(jīng)抓到了‘姜浩’。”
這個姜浩,自然是姜浩和許藝找人假扮的,目的是為了引出幕后黑手——王家。
“人被抓到了,但是史家沒有對外宣布,也沒有讓任何一個外人知道。這說明,他們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抓了姜浩。”許藝說道。
姜浩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王家也不知道?”
許藝點頭:“肯定不知道。要不要說?。”
姜浩笑了,看著許藝說道:“必須說,而且要現(xiàn)在說,越早越好。等他們知道之后,一切繼續(xù)按計劃進(jìn)行。”
……
江南市,史家。
史家并不像其他幾個家族,在江南市有廣布的房產(chǎn)。史家更注重家族觀念,因此在史老爺子的堅持下,一大家子一直住在一起。
他們住在江南市近郊,一個大園子圍著里面紅磚黃瓦的高宇亭榭,房子是清式樓閣庭院的樣式。
夜里,一個人蒙著頭,被好多個人捆綁著,拉進(jìn)了史家的大院。
一眾人在園子里彎彎繞繞,穿過假山,行過小湖,繞過居房走到燈火昏暗的后院中去。
史老爺子在一個倉庫樣式的屋中靜坐,旁邊站著史天、史長及一眾下屬。
門哐地一聲被撞開,蒙著頭的那人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跪到了地上。
“老爺!人抓過來了!”有人高叫。
史老爺子緩緩睜開眼,問道:“沒有外界的人知道吧?”
“沒有!”
“好,放話說我們沒有抓到姜浩。關(guān)門。”
“是!”
門哐地合上了,重重地一聲,像敲在心里一樣。
史長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氣得七竅生煙,若不是大哥史天拉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沖過去殺了他。
嚯地一下,“姜浩”的頭套被人摘去,一束強(qiáng)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姜浩”的長相和真姜浩十分相像,但依舊存在著差距。
他掙扎著睜開了眼,望著眼前以史老爺子為首的一眾人,腦中浮現(xiàn)出了許藝的一番話:“記住不要露出任何馬腳,你要做的,就是按我們說的去做!如果情況十分特殊,切記,絕對不要說你是假冒的,不然,你會直接死掉!”
想到這,“姜浩”一個激靈,連忙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