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河目光一掃,少女只覺沒來由的突然渾身毛都立了起來,就好像被槍頂住了腦門一樣。但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逝,叫道:“我跟你個窮鬼講什么理,你知道我是誰么,說出來嚇?biāo)滥恪?rdquo;
“玲兒,不得胡鬧。”
這時車門被兩名黑衣保鏢打開,一名身穿唐裝的老者盤坐在車內(nèi)的長椅上,對蘇河道:“這位先生,我孫女駕車經(jīng)驗不足,冒犯之處,多多包涵。”
蘇河不是小氣之人,加上老者道歉,點點頭正準(zhǔn)備離去,卻突然微微一愣。這老者身上竟然有一股氣勁波動,再看他盤坐的姿勢,竟然是在運氣。
蘇河暗忖,看來地球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樣荒蕪,這個老者是一個內(nèi)家高手,只是可惜太弱,差點忽略他身上的波動。
老者則是微微一驚,蘇河的目光掃視讓他瞬間感覺像是全身秘密都被人看光了一樣,本能的認(rèn)為蘇河是“同行”。
可仔細(xì)一看,蘇河卻全無特殊之處,又不禁暗暗搖頭,心想最近運功是不是什么地方?jīng)]做對,總出現(xiàn)幻覺?
“你的運氣的方向是錯的,再煉下去要走火入魔。”蘇河說了一句。
“唉唉唉,你誰呀,你懂什么就是錯的!”翁小玲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全身穿的就沒一件能入眼的,偏偏還一副“我是高人”的模樣,老氣橫秋。
竟敢說自己爺爺運氣的方法是錯的,也不去打聽打聽,爺爺翁青山在江洲是什么地位?
那是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再牛的人來到江洲這一畝三分地,都得對爺爺客客氣氣。
說句一點不客氣的話,爺爺打個噴嚏,江洲就得地震。
輪的到你一個窮鬼來指點?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翁青山也有些不悅,道:“我的運氣法門,可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從龍虎觀黃真人手里得來的,怎么可能會有問題?”
“就算真的有問題也得細(xì)細(xì)研究,摸經(jīng)把脈才能下論斷。”
這年輕人只看了一眼就說自己的運氣方法有問題,要么是宗師級的高手,要么就是口無遮攔的狂徒。
宗師級的高手?
華夏從沒有這么年輕的宗師,更沒有宗師會差點被車撞。
蘇河本就是多一句嘴而已,對方信不信他根本不關(guān)心,更懶得解釋,搖搖頭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但此舉落在翁小玲眼中,更加罪不可恕了,自打她懂事,所有人對爺爺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沒有敢忤逆,這人的眼神,卻是那么的不屑。
她暴跳如雷,叫道:“阿龍阿虎,給我抓住他,割了他的舌頭,再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兩名保鏢急忙跳下車,一個箭步朝蘇河背后撲去,他們?nèi)砉拿洠豢淳褪呛檬帧?/p>
探手成爪,虎虎生威,氣勢、力道和速度皆無可挑剔。
一旦被抓住,別說是人,就是頭老虎也要動彈不得。
然而,他們抓向的……是天尊。
天尊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法則的力量,哪怕沒有一絲靈力,也不是凡俗可以欺辱的。
“嗡!”
四手離著蘇河還有半尺就再也抓不下去,一道無形的屏障堪比銅墻鐵壁,任他們怎么用力都無法再近半分。
重力法則!
兩名保鏢臉色大變,本能的收手,然而令他們更加吃驚的事情出現(xiàn)了,手就好像被鐵鉗箍住,收不回來。
車內(nèi),老者眼皮一跳,高手!
蘇河緩緩轉(zhuǎn)身。
瞬間,一股巨力洶涌而至,兩名保鏢如落葉一般橫飛回去,撞在豪車上,氣血一陣翻涌。
翁小玲臉色一變,這兩個保鏢她知道,擒拿高手,雖然還沒有修出內(nèi)勁,但絕對是普通人的巔峰。
卻不想連碰都沒碰到對方,就被掃飛了。
不過……這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修出的內(nèi)勁的高手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你是,我也是!
翁家鼎立江洲百年,又豈是凡俗?
“你有點本事,但還不夠你狂妄,今天本小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別以為有點實力就可以目中無人,胡說八道。”
翁小玲杏眼含怒,言罷身體如子彈一般射向蘇河,探手一點。
指尖,烏光閃爍。
烏金指!
乃夏家家傳絕技,鋒芒銳利,可一指點穿厚實的坦克裝甲。
敗在這一招上的內(nèi)勁高手,不知凡幾。
這是翁小玲最得意,也是最厲害的招。
然而,翁小玲快,卻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翁小玲只覺眼前一花,自己引以為傲的“烏金指”,竟然……被捏住了。
被捏住了!
蘇河捏著它,就像捏一支筆,輕松,隨意。
翁小玲臉色大變,本能的抽手,卻發(fā)現(xiàn),蘇河的手雖隨意捏著,卻像是鐵鉗一樣,根本抽不回,頓時急的滿臉通紅。
“你……你松手!”
蘇河很聽話,松手。
翁小玲觸不及防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羞又憤,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蘇河道:“你……你敢摔我!”
“玲兒住口,這位是宗師前輩!”
這時候,老者急急下車作揖打躬,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絲驚恐,“大師在上,老朽孫女年輕氣盛,沖撞大師,老朽代她向大師賠罪。”
看走眼了!
這不是普通高手,而是宗師級高手!
自己的孫女他知道,天賦異稟,年不過十七便已修出了內(nèi)勁,加上自己悉心調(diào)教。
除了宗師級高手,沒有人能如此隨意的捏住至剛至銳的烏金指。
這讓他驚駭,華夏的宗師級高手都是數(shù)得著的絕頂大人物,此人如此年輕,怎么會?
可他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又確是無疑。
蘇河搖了搖頭。
內(nèi)勁?
紫微星域也有,但那都是些販夫走卒,荒野村夫強身健體的路數(shù),和廣播體操差不多。
見蘇河不語,老者摸不準(zhǔn)蘇河是否動怒,干脆作揖到底,恭敬道:“老朽翁家家主翁青山,敢問大師可是剛剛?cè)胧?,如有需求,我翁家愿鞍前馬后,為您效勞。”
由不得他不惶恐,今天若是不能消了蘇河的氣,翁家恐怕會就此成為歷史。
這一點不夸張!
宗師,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存在。
同時,他也心里也生出了別的心思。
蘇河如此年輕、又面生,老者一眼就斷定華夏宗師絕無此人,加上蘇河衣著普通,應(yīng)該是新晉的宗師,聲名還未傳開,很像是剛剛下山入世的那種。
這讓他生出了投靠之意,若翁家能靠上一位宗師,必將更上一層樓。
效勞之事,既是在賠罪,也是在投靠。
蘇河對翁家自然沒有概念,只是覺的這老者不怒自威,應(yīng)該是上位者,很有權(quán)勢的那種,比林鴻要高上很多個層次。
老者的拉攏投靠之意,他自然接收到了,沉吟了一下不客氣道:“我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幫忙,幫我調(diào)查一個叫林鴻的人,剛剛被評為十大青年企業(yè)家。”
老者頓時如大松一口氣,大師提出幫忙,就證明他沒有動怒,急忙道:“謹(jǐn)遵大師吩咐,兩日定向大師回復(fù)。”
翁小玲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了,嚇的臉色發(fā)白,怯怯的想說話,卻有些不敢開口。惹怒宗師級高手,光想想后脊背就發(fā)涼,幸好這個大師沒動怒,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玲兒,還不快向大師賠罪。”老者有些嚴(yán)厲的訓(xùn)斥。
翁小玲不敢再沉默了,惶恐道:“晚輩有眼無珠,沖撞大師,還請大師恕罪。”
“算了。”蘇河擺擺手,自己活了一千多年,和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生氣,犯不著。
翁小玲冰雪聰明,杏眼咕嚕一轉(zhuǎn),道:“大師,那林鴻可是得罪了您,如果您需要,晚輩可以幫您處置了他。”
十大青年企業(yè)家?
在翁家面前,那不過是螻蟻。
翁家讓他白天破產(chǎn),他就捱不到晚上。
“這件事不需要你們插手。”蘇河搖頭。
“是,前輩。”翁小玲恭敬點頭。
之后又說了幾句。
老者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從兜里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雙手托舉,道:“大師,您剛才說老朽運氣方向是錯的,老朽斗膽,請大師指點迷津。”
這本運氣法門乃是一個他很信任的人交給他的,如果法門有問題,那就意味深長了。
運氣法門出問題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暴斃。
所以,盡管這樣的請求很唐突,但事關(guān)重大,老者還是提了出來。
因為最近他確實經(jīng)??吹揭恍┗孟?,疑似走火入魔的前兆。
蘇河抬手一攝,直接將老者手中的小冊子攝入手中,稍稍看了一眼便道:“這樣,兩天后你再來取。”
然而此舉落在老者和翁小玲眼中,更加震撼了。
隔空攝物!
不是宗師!
而是超越宗師級的存在!
“恭送大師!”
老者急忙一揖到底,任是他歷經(jīng)幾十年風(fēng)雨,也不由心中惶恐、激動。
翁小玲也急忙躬身,心中最后一絲不滿也煙消云散。
超越宗師級的存在,只有那些名山大觀里面才有,他們每一個,都是雄鎮(zhèn)一方的超然,翁家在他們面前如螻蟻一般。
看著蘇河遠(yuǎn)去的背影,老者急忙對翁小玲道:“玲兒,從現(xiàn)在開始,你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時刻聽候大師差遣,若能得大師青睞,收為弟子,哪怕是記名弟子,你的前程就完全不用擔(dān)憂了。”
翁小玲重重點頭。
……
蘇河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個習(xí)慣性動作對兩人造成的震撼,快步往家趕。
進(jìn)入小區(qū),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樓道口圍攏了一大群人,有熟悉的聲音在叫喊,哭泣。
蘇河一愣,飛快的升起一絲不妙。
這時正好一個鄰居大媽看見蘇河,急急跑上前:“蘇河,你怎么才回來,快去救救雨柔吧,收高利貸的打上你家門了,要把她抓到夜總會去抵債,造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