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城這一注意才發(fā)現(xiàn),好一個廖大中,原來從這場戰(zhàn)斗結(jié)束了之后,他的手就一直放在槍的附近,為的就是方便,可以一下子摸到槍。
好小子,可真有你的,原來一早就開始在算計著了,如果不是劉城的本事,這下子還真防不住。
“那你說接下來我們怎么辦?先請團座過來嗎?”
劉城的注意力沒有在他的問題上,當(dāng)然還是在廖大中的身上,就在鐵彪問完了這個問題之后,廖大中按捺不住了,一把掏出腰間的那把槍,劉城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就閃開了。
廖大中的開槍和劉城的閃開,幾乎是同一時間,劉城在閃開的同時還順便一把拉開了鐵彪,因為按照剛才的那個位置,劉城剛好就站在鐵彪和廖大中的中間,如果劉城避開了這顆子彈的話,那這顆子彈必然會落在鐵彪的身上,不死也要受傷吧。
鐵彪對自己還不錯,所以劉城在閃開的時候,拉了他一把,算是還這個情分吧,在劉城的眼里面,這個年代,最難得的,還是情分。
廖大中可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一擊不中,不過畢竟也是個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人,反應(yīng)力還是比較敏銳的,一擊不中沒關(guān)系,接著來就好了,只見他立即抬手又瞄準了劉城,但是劉城也不是好欺負的,他碰到的高手多了之后,雖說身手不一定已經(jīng)跟上了一個級別,但是見的世面多了,本事當(dāng)然也就增長了不少,只見劉城絲毫不慢地掏出了自己的配槍,還沒等廖大中開槍,劉城一槍已經(jīng)開出,這一槍,正好打在了廖大中的膝蓋上,廖大中一吃疼,失了準頭,準備再次瞄準的時候,劉城又是一槍打過來,這一槍,倒是沒打中他的人,而是剛好把他手里面的槍給擊落了。
鐵彪見了這個情形,竟然是不由地先感嘆了一聲好槍法!
待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之后,鐵彪才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一臉怒氣地就抓住了廖大中的衣領(lǐng),“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廖大中的膝蓋中了一槍,子彈卡在了里面,被鐵彪這么一提衣領(lǐng),牽動了膝蓋上的傷口,看得出他的面色上相當(dāng)?shù)爻蕴?,額頭上都已經(jīng)不住地淌出幾滴汗珠來了,“營長,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團座讓你做的事情你不愿意做,可不就是落到我的身上了嗎?”
“什么?”鐵彪被這個回答給驚到了,他原本以為團座已經(jīng)聽了他的話,不會跟劉城為難了,沒想到,團座對他只不過是一個緩兵之計,表面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私底下,竟然安排了廖大中做這件事情。
鐵彪不由地一怒,把廖大中從衣領(lǐng)處拎起來就是往邊上一扔,“團座做這么荒唐的事情,你也答應(yīng)?你是不是昏頭了?今天這場仗你也看到了,如果沒有劉城兄弟的安排,我們打得出這么漂亮的仗來嗎?你小子也不會好好地衡量衡量!”
誰知道廖大中竟然不以為意,忍著痛,坐了起來,說道,“營長,要知道,那可是團座的命令,咱們?nèi)龍F,忤逆了誰,都不能忤逆團座的命令吧!我是一個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我沒有做錯!更何況,你都被這小子給騙得昏了頭了吧,他會無緣無故地幫我們嗎?他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營長!聽我的,現(xiàn)在就把這小子給斃了,等他真的回去了,我們就真的是放虎歸山了,再想要抓到這個人,就難了!”
鐵彪?yún)s是不聽,反而罵道,“在我的軍營里面,我就不容許這樣不義的事情發(fā)生,廖大中你給我聽著,你要是再敢對劉城兄弟不敬,當(dāng)心我廢了你。”
“我……”
劉城見廖大中一副正義凌然地樣子,不由地拍起了手,“好啊,演得是真好啊,廖營副這副模樣是怎么裝出來的,你祖上是戲班子?”
鐵彪不明所以,廖大中眼神則直勾勾地看著劉城,從劉城剛才識破了江慶興的計謀那一刻開始,他就看出來了,這個劉城真的是不簡單,難怪胡藝城一個堂堂的團座,還要忌憚他一個只有三百多兵力的連長,可怕的不是他的身份,不是他手底下有多少兵馬,多少軍火,可怕的是劉城這個人。
“鐵彪兄弟,他剛才有一句話說的是很對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你知道你們團座為什么要殺我嗎?又知道他廖大中為什么要答應(yīng)你們團座殺我嗎?”
鐵彪當(dāng)然不知道,鐵彪勸慰道,“劉城兄弟,我們團座呢,肯定就是生你氣了,不是真想殺你,你想啊,你這一個招呼都不打的,就算計著把張仲國給收拾了,我們團座迫不得已地上了一條賊船,他心里面會怨恨一些,這也是人之常情嘛,我能理解,不過我相信你這么做是正確的,也是為我們團座好嘛,至于這小子,這小子也就是比較聽話,聽了我們團座的話而已,你呢,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這件事情,就當(dāng)賣我鐵彪一個面子,就這么算了。”
劉城聽鐵彪的解釋,忍不住搖搖頭說道,“你到底還是一個老實人啊,你想想,剛才廖大中開第一槍的時候,如果不是我順手把你給拉開了,那么那顆子彈,我避開了,會落到誰的身上?”
這答案當(dāng)然是不言而明了,他們?nèi)齻€人的位置,分明就是呈現(xiàn)出了一條直線啊,按照那樣子的子彈打過來,鐵彪不中彈才奇怪呢,鐵彪是憨直,又不是傻子,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理解什么意思呢,可是他有點不太相信,不論是胡藝城,還是廖大中,那都是他一起戰(zhàn)場上拼殺下來的兄弟啊,這怎么可能呢?
“你的意思是,團座連我也?”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胡藝城連他也打算一并給收拾了嗎?
他正傷心著呢,劉城卻給他說道,“胡藝城應(yīng)該還沒有殺你的意思,他要是真想殺你,不會給你兵權(quán),不然的話,會怕你知道了真相,不造反嗎?殺你,或者說不顧慮你的死活,只怕是這個家伙自己的主意。”
劉城指了指還踉蹌坐在地上的廖大中,廖大中現(xiàn)在的樣子當(dāng)真是有些狼狽,膝蓋中了一槍不說,詭計還被說破了,這些當(dāng)然是他的自作主張,胡藝城只不過是讓他殺了劉城而已,事成之后,當(dāng)然會給他一些獎勵,可是他的獎勵,當(dāng)然是想要當(dāng)個營長,如果可以的話,當(dāng)個團副也沒有什么不可的,可是他知道,鐵彪是胡藝城身邊的紅人,如果不把鐵彪給除了話,恐怕,他也沒有多少的翻身機會,試想一下,凡事想到你的時候,都先想到你上頭的一個人,剩下的才是你的,這誰心里面會覺得好受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鐵彪兄弟,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劉城又強調(diào)了一下這句話,鐵彪當(dāng)然是完全明白了,看著地上的廖大中,鐵彪竟然一副怒火中燒,“你!廖大中啊廖大中,這么多年,我跟你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吧,你竟然想殺了我?”
廖大中知道,瞞是瞞不下去了,那就不如把話說開了,還能痛快一些,“出生入死,你也知道我跟你一起出生入死嗎!那為什么團座獎賞的永遠是你鐵彪!夸獎的永遠是你鐵彪!我廖大中好歹也是立過不少軍功的人,論打仗,我也是勇猛之人,論謀略,我不比你鐵彪差吧,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老子就是要低你一頭!”
他這話算是說開了,劉城拿起手里的槍遞給鐵彪,說道,“男人的事情,有的時候,只能用血來解決。”
鐵彪握著手里的槍,自然明白劉城這話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卻下不了手,他第一次拿槍手上還顫顫巍巍的。
“開槍吧,鐵彪,但是你記住了,這件事情沒完,團座不會放過這個小子的。”
鐵彪最終卻是沒有開槍,而是切開了自己的上衣,之間他的左肩靠近心臟的位置,赫然一個醒目的彈孔,“這個彈孔是怎么回事,你還記得嗎?”
廖大中看了這個彈孔一眼,說道,“當(dāng)然記得,我怎么會忘了它呢。”
“當(dāng)時如果不是你冒著槍炮沖過來把我推開,當(dāng)時那個狙擊手就直接瞄準我的心臟開槍了,這算我欠你一條命,今天我不殺你,你走吧,不過下次你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再見到的時候,我不會放過你。”
廖大中顯然是有些意外的,不過很快,他笑了,“哈哈哈哈哈,鐵彪啊鐵彪,想不到,莽撞如你的這樣一個漢子,竟然是一個如此,婦人之仁的人,好,今天這份情,我也就算收下了,今后咱們兩不相欠,而你,最好記住我說的話,團座不會放過這個小子的,你再一味的偏袒,也不過就是和團座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