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中心回花圈店的路上,楊慧一直說好累。
到了花圈店里,她直接把三輪車停在外面,徑直走進(jìn)了里屋的房間里躺下休息了。在閉上眼睛前,她還不放心的叮囑我道:“小秋啊,你一會去把三輪車鎖好。還有那大堂的紙也給收好,莫讓風(fēng)刮散了,到時候難收拾……”
“我知道了,你累了就睡吧,我會弄好一切的。”說完我?guī)退w好被子,站在她的床邊皺著眉。心里是愈來愈不安。
雖然說楊慧是一晚上沒睡,但是也不至于累成這樣樣子。
幫她量體溫也沒有生病的跡象,唯一怪的就是她之前頭頂上那黑色的烏云了。只是那烏云在我們回來之前就被陰風(fēng)給吹散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真煩!
心煩意亂的走出楊慧的房間,我順手給她把門關(guān)上。
按照她的叮囑,我先去把三輪車停好,然后再拿書本把店里的紙給壓住了。接下來從門后邊的布袋里拿出三根香給鐘馗續(xù)上。
屋子里的暗暗,我把香點燃,又燃了兩根香燭。這屋子里的燈才亮多了。
“鐘馗大仙,感謝你昨晚的搭救。”我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咬文爵字:“近日以來怪事頻頻,現(xiàn)如今母后大人身心疲憊怕是有難,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邪祟。還望大仙多多幫忙,驅(qū)趕一下厄運(yùn)的降臨。”
‘呼’門外吹進(jìn)一陣風(fēng),把燭臺上的香燭給吹滅了。
我用火柴把香燭點上,繼續(xù)咬文爵字??勺诌€沒說出口,風(fēng)再次吹滅了香燭。
輕嘆了一口氣,我把香燭點上,沒有再說什么。
坐在店里的搖椅上,我神情困倦,不一會兒就偏頭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這店里竟然飄起了白霧。
霧朦朦朧朧,就像是炊煙一樣一手揮之不去。
我從屋子抬出了一臺電風(fēng)扇,插著電來扇走這來歷不明的怪霧。
就在白霧快被我解決掉時,門外邊突然傳來了古箏的聲音。聲音凄凄慘慘,像是在彈奏一首斷腸的歌曲。
不會是又遇到什么怪事了吧?我心撲通的跳了一下,趕緊跑到大門的旁邊準(zhǔn)備把門關(guān)上。
誰知這門就像是活的一樣,死活扳不動它。
“靠!”
我氣惱的一甩手,后退了幾步。
“有人告訴過你女孩子不要隨口爆粗嗎?”門口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隨后,從門外的煙霧里、走出一個身穿白色西服的少年。
是他……早上在靈堂的那個黑社會老大的兒子。
“又是你!”
對于他我已經(jīng)是非常的厭惡之極了。首先不說他最開始沒有給我好臉色,其二就是他把我拖到角落之后,我再出去楊慧就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所以我打心底里覺得,遇到這個人鐵定沒好事!
“怎么?葉小姐看起來好像不喜歡我。”他沒有在意我的態(tài)度,一張俊朗的臉上揚(yáng)起一個邪邪的笑容,露出尖利的虎牙,真像個漂亮的魔鬼。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我冷哼一聲,后退到剛剛的搖椅上坐下:“本店只賣紙人、金幣和一切關(guān)于死人的東西,其他沒有。”
“是嗎?”他瞬間移到了我的面前,彎下腰與我對視:“真的什么也沒有嗎?”
“嗯。”
“晚上十二點在東巷子門口見,順便帶上你家的貓,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說。”他附在我的耳邊,語氣低緩而又沉重道。
“什么事情?在這里說不可以嗎!”被嚇過多次的我已經(jīng)不敢再亂跑了,現(xiàn)在我得時刻警醒著自己一定要警惕、警惕、警惕!
少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臉上依舊掛著那個邪魅的笑容:“不可以。”
“那我不去。”
“哦?”他拉上了尾音,轉(zhuǎn)身走到了鐘馗佛像的面前,抬手捏了下香燭上的火焰。明晃晃的火就這樣被他輕輕一捏便滅了。他眉眼帶著嗜血的笑意,道:“既然這樣的話,你媽媽就像這香燭一樣,永遠(yuǎn)滅掉咯。”
“你……”
“你沒得選擇。”說完他又移到了我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粉餅盒子給我。“來的時候記得涂上這個。”
我不肯接,他搖了下頭輕笑出聲。把粉餅盒子放在我的搖椅扶手上,然后朝門外款款走了出去。
我瞥了一眼搖椅扶手上的粉餅盒子,剛想拿起把它丟掉。那盒子就把我的手給燙了一下,生生的把我給徹底燙醒了。
“呼呼呼!”我攤開手心用嘴吹著氣,在燙意消除后我抬起頭。這屋里和外面一片清晰,哪里還有一點白霧??!
難道剛剛是在做夢?
我轉(zhuǎn)頭看著燭臺上還在燃燒的蠟燭,心里松了口氣。
結(jié)果從搖椅上起身時,余光就被搖椅扶手上的紅色粉餅盒子給吸引住了。
我盯著盒子看了好一會兒,才顫抖的伸出手去拿起。
“這竟然不是夢……”
話音剛落,盒子突然自己打開,里面的鏡子印出我蒼白的小臉。
我嚇得把盒子往椅子上一扔,慌張的跑進(jìn)楊慧的房間。
剛推開她的門,立在門旁衣柜上面的重物就往下掉。要不是我躲得及時,估計不砸死,也能被砸個殘廢了。
“媽,媽!”
我沒管掉在地上的東西,而是徑直跑到了楊慧的床邊。
“媽,你醒醒。媽?”我推搡著在她耳邊喚她,而她卻像是個植物人一樣沒一點反應(yīng)。
“喵。”
楊慧養(yǎng)的黑貓躲在角落低低的叫了一聲,我站起身朝它走去。而它看到我朝它走去,竟跳到了窗臺,與我拉開距離。
怪事了。平時我去抱貓,它都粘著我怎么也趕不走的,而今天它卻是躲著我,而且視線還一直釘在楊慧身上,似乎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