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話音剛落,李潤雪的眼眸中涌出一絲驚訝,聲帶顫抖:“你是怎么知道的?”
瞧見李潤雪這般失態(tài),張楓笑道:“因?yàn)?,玩槍我是一個高手,遠(yuǎn)超林叔的高手!”
簡短的一句話,回蕩在辦公室中。
李潤雪側(cè)著腦袋,死死盯著張楓,仿佛想把眼前的男人看透。
張楓只是站在窗前,笑容燦爛的面向李潤雪,眼中柔情萬千。
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過去,李潤雪打量了張楓良久后,終于開口低聲道:“你可以開始正式上班了,現(xiàn)在跟我出去一趟。”
說完,她站起身,隨手拎起旁邊的香奈兒女式包。
張楓沒有追問,緊跟在李潤雪身后走了出去。
很快,林叔從隔壁的房間里,緩緩走了出來,一言不發(fā),默默跟在后面。
等電梯的時候,李潤雪驟然轉(zhuǎn)過身,看著林叔道:“林叔,您不用跟我一起出去了。”
林叔穿著長衫,依舊是那副獨(dú)臂大俠的打扮。
雖說他步履蹣跚,感覺每一步都有跌倒的可能。不過,張楓并沒因此輕視這個老人。
后者僅剩的一只左手,關(guān)節(jié)處全是老繭,明顯是個慣用單手開槍的老手。
林叔此時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外面不確定風(fēng)險很多,還是讓我跟著一起吧。”
李潤雪斜視了張楓一眼,道:“還需要林叔您時刻在我身邊保護(hù),那我聘用這家伙干嘛?既然有他了,林叔您今天給自己放天假吧。”
林叔看了看屹立在旁宛如一顆筆直青松的張楓,猶豫了片刻,最終點(diǎn)了點(diǎn)頭。
滴的一聲,電梯門開啟,李潤雪走在前面,張楓跟在后面。
從頭到尾,她都未曾跟張楓再交談一句。
徑直來到地下停車室,李潤雪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了張楓,冷冰冰的說道:“你來開車。”
張楓不由一愣,苦澀的笑了笑。這李潤雪當(dāng)了多年的總裁,這處事風(fēng)格無形中習(xí)慣了命令的口吻。
也不先問自己究竟會不會開?
好在張楓飛機(jī)坦克都開過,這開車簡直是小菜一碟。
按了按遙控鑰匙,前面一輛銀色的轎跑閃了閃車燈。
張楓和李潤雪走上前去,是一輛銀色的賓利。
這車匍匐在地上,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獸,僅僅看上一眼,都讓人心神向往。
不過,在明州,能開這種級別車的人還是屈指可數(shù)。
張楓啟動車子,李潤雪坐在后排,惜字如金道:“楓葉咖啡館,如果不認(rèn)識路,自己導(dǎo)航。”
“好勒,你坐穩(wěn)。”
張楓腳踩油門,引擎轟鳴,賓利轎跑猛地激射了出去。
楓葉咖啡館坐落在市中心繁華的步行街,一番速度與激情后,李潤雪帶著張楓來到了咖啡館的前臺,面無表情道:“五樓,天字桌。”
“您是白小姐?”
前臺漂亮的女服務(wù)員,彎腰恭敬的詢問道。
李潤雪冷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請跟我來,王總,已經(jīng)等候您多時了。”服務(wù)員禮貌的應(yīng)道。
張楓倒是站在后面,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對于李潤雪和人相約來咖啡館喝咖啡,一點(diǎn)沒覺得沒奇怪。畢竟,這李潤雪身為天瀾集團(tuán)的總裁,有點(diǎn)私生活和情調(diào)很正常。
至于等候的王總是何許人也,他絲毫不感興趣。
不過,李潤雪聽到王總這兩個字,柳眉明顯皺了皺。
好像在腦中進(jìn)行了認(rèn)真的斟酌,李潤雪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前面帶路。”
沿著古色古香的木質(zhì)樓梯,緩緩而上。
咖啡館的五樓是一個不算大的天臺。
梨木桌,枯藤椅,以及天臺邊緣的牽?;ǎ瓷先ヮH為雅致。
此時,在其中一張木桌前。
坐著百般無聊的王杰,終于站定了起來,他看著走過來的李潤雪,眼中有一絲精光稍縱即逝。
旋即,迎上前來,風(fēng)度翩翩的開口道:“白小姐,多謝你今天愿意給我這個薄面。”
“抱歉,臨時有會議主持,遲到了半小時。”李潤雪歉然一笑,開口道。
“快請坐。”王杰擺了擺手,道:“白小姐肯賞臉,我王杰已經(jīng)非常高興,多等一會兒又何妨。”
李潤雪嘴角掛著淺淺笑容,坐在了那一張梨木桌前。
這私人聚會,張楓倒是沒好意思站在旁邊摻和。左右掃視了一圈天臺,還站著四個西裝革履的精裝保鏢,守候在四方。隨即,打算退到遠(yuǎn)處,免得妨礙李潤雪談事。
“你坐我旁邊。”
李潤雪忽然抬起頭,看向剛準(zhǔn)備抽身離開的張楓命令道。
張楓愣了愣神,王杰同樣是愣了愣神??戳丝磸垪鳎刹欢ǎ?ldquo;白小姐,不知這位是?”
李潤雪指了指張楓,開口介紹道:“張楓。”
然后,又指著王杰對張楓說道:“王杰。”
非常言簡意賅的互相介紹,只有名和姓。關(guān)于兩人其他信息,只字未提。
王杰見李潤雪不怎么愿意介紹,當(dāng)即開始打量入座下來的張楓。只是,無論他怎么看,都覺得格外眼生。
“喝點(diǎn)什么?”
片刻后,王杰收回視線,笑著問道。
李潤雪淡淡的道:“拿鐵,少糖。”
王杰又望向了張楓,彬彬有禮的問道:“這位張兄弟呢?”
表面看起來,王杰對于這桌多出的一人張楓,絲毫沒有意外和反感。言行談吐,都是細(xì)聲細(xì)氣,非常親切。
不過,張楓卻是皺了皺眉頭,望著天臺下的行人,開口漫不經(jīng)心的道:“這里,有茶嗎?”
尷尬,相當(dāng)尷尬。
這里分明是咖啡館,居然問待客的王杰,有沒有茶?
言語之間,貌似有點(diǎn)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深層含義。
無論對誰而言,這都是沒禮貌的行為。
但是,王杰只是經(jīng)過了初始的那一瞬間錯愕,開口笑吟吟道:“有。張兄弟,想喝什么茶?”
“就鐵觀音吧。”張楓開口貌似極為勉強(qiáng)的道。
王杰面色依舊如常,揮手吩咐:“阿力,你去找服務(wù)員。一杯拿鐵少糖,一壺鐵觀音,我還是老規(guī)矩。”
西北方向的一個光頭男子,頓時應(yīng)聲下樓。
王杰這才是笑了笑,開口道:“白小姐平時工作繁忙,我猜,一定很少有時間靜下來享受生活。”
李潤雪放下挎包,開門見山:“王總今天約我過來,不是專門跟我聊家常吧?”
“明州人說,白小姐是一位冰山美人。辦事雷厲風(fēng)行,說話干脆直接,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王杰笑容不減,親切道:“明州的珠寶市場,當(dāng)屬我們兩家獨(dú)占鰲頭。近日在這方面,我倒是有一些雙贏的想法,想跟白小姐商量商量。”
李潤雪正襟危坐:“好啊,我洗耳恭聽。”
張楓對于李潤雪和王杰聊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情,提不起半點(diǎn)興趣,這會眺望遠(yuǎn)方,安然養(yǎng)神。
而正在此時,那叫做阿力的光頭男子,端來一個托盤。在托盤的中間,有三人點(diǎn)的咖啡和茶水。
阿力把一杯卡布奇諾放到了王杰面前,又把拿鐵放到了李潤雪面前。最后,走到了張楓的身前,彎腰把那一壺鐵觀音緩緩?fù)郎戏湃ァ?/p>
而正在阿力彎腰給張楓放那一壺鐵觀音的時候,他劍眉下的那一雙眼眸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他是王杰的心腹,換難聽的說法就是狗,當(dāng)狗當(dāng)久了,他就能揣摩主人心思。
張楓是沒資格坐在這張桌子前的,這明州不是隨便一只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跟王杰同桌喝東西。
而且,這張楓點(diǎn)了一壺鐵觀音。
分明是誠心掃王杰面子,所以,阿力這只狗得幫主人咬他。
阿力腳上是一雙黑亮的皮鞋,桌下右腳橫掃千軍如卷簾,朝著張楓坐的那一張?zhí)僖我瓮群蒗吡诉^去。
他尤為擅長腿腳功夫,所以王杰開口叫的是他阿力上茶。
桌下波濤洶涌,可是桌面阿力依舊彎腰笑容燦爛。
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