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課,同學(xué)都收拾東西,三三兩兩地走了。
莫凡剛要動身,忽然想起,還沒有把楊坤的電話輸入手機,弄好之后站起來準(zhǔn)備回家了。忽然見死黨齊大柱返回,嘴里嚷嚷著:“要死要死。”
“滾蛋,你死了我還沒死呢。”
齊大柱煞有介事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張虎找了一幫人在校門口堵你呢。人說了,要打得你親媽都不認(rèn)識。我說你誰不惹,干嘛去惹他??!這不是茅房里打燈——找死嗎!”
莫凡倒抽一口涼氣,想起昨天打他的時候被他認(rèn)出來了,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找上門了。
臉上還是裝作鎮(zhèn)定的樣子,“切,我怕他干鳥。不是我吹牛,就算他叫人來了,我也不怕他。一會兒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打遍天下無敵手!”
齊大柱嘆了口氣,“你怕不是被嚇傻了還說胡話呢,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兒,要是給張虎知道我給你通風(fēng)報信,我也吃不了兜著走,就這樣吧。有什么事電話聯(lián)系!”
沒義氣!莫凡說完這一句,齊大柱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門口。
接下來莫凡就不得不為自己打算,思前想后,他決定——等張虎那幫人走了,自己再走。
一個小時過后,天都黑了,教學(xué)樓的燈一一熄滅。莫凡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才背上書包,從教室走出。
走到樓道,忽聽腳步聲。莫凡嚇了一跳,以為張虎帶人上來了,躲在一角。
“賈大師,麻煩了。”
“張校長說哪里的話,驅(qū)邪治鬼是我輩中人的分內(nèi)事。”
“大師說得對,不過學(xué)校的環(huán)境你也是知道的,不能光天化日帶你進來,只能等放學(xué)了,才能帶你進來,不是我有意怠慢啊。”
莫凡探出頭一看,只見張校長點頭說著話,旁邊兩人——一個身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兩撇胡子,帶著商人般的狡詐,顯是所謂的賈大師,旁邊一個高高壯壯的年輕人,顯是弟子或者助手一類的人。
“好說好說,不過我賈某人的規(guī)矩校長也是知道的,——先收錢,后干活。”賈大師昂頭道。
張校長陪著笑道:“不急不急,一會兒還有人來。等捉了鬼,再慢慢算賬不遲。”
不多久,聽到下面樓梯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走上來一個長腿短裙,手提銀色工具箱,身穿黑色蝙蝠衣的小姐姐,二十出頭,面容絕美,卻給人一種青春又冰山美人的感覺。
三人都看愣了一下,過了幾秒,張校長才反應(yīng)過來:“方小姐是吧,這邊請。這次請你大駕光臨呢,主要是……”
冰山美人擺擺手,淡淡道:“廢話少說,鬼在哪里?”
張校長戳著手,“好,方小姐果然快人快語,請兩位跟我來。”
說著領(lǐng)著兩人往頂樓走去。
莫凡一看,居然是去廢棄教室,心里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是女鬼作祟,影響惡劣,逼于無奈之下,張校長請了兩人回來驅(qū)鬼,可又因為是在學(xué)校不好大張旗鼓搞封建迷信的東西,只好等放學(xué)學(xué)生都走光了才請人作法。
莫凡心想自己一時半會也走不了,索性跟過去瞧瞧。
“不是,張校長,你這什么意思?”停在教室前面,賈大師不滿說道,“明明叫了我賈某人來,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女的,某非張校長懷疑我賈某人的實力?”
“賈大師誤會了,這不是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嘛,能者居之。誰抓到鬼,這個大紅包就是誰的。”說著張校長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厚厚的大紅包。
同行如敵國,賈大師有點不以為然地道:“女孩子還是要安分守己的好,抓鬼這種事不能你能干得來的,按我說,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
冰山美人冷冷道:“抓鬼不是靠嘴的,賈大師是吧,我讓你先——我敬老。”
賈大師臉上漲得豬肝色,但瞬間想不到什么話回?fù)?,只得冷哼一聲,朝他的弟子發(fā)起脾氣道:“阿牛,你還愣著干嘛,準(zhǔn)備劍符。”
“???什么。”徒弟一愣。
“靈符、桃木劍??!”賈大師吹胡子瞪眼喝道。
批了杏黃色道袍手持桃木劍的賈大師,一腳踹開大門,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
“著!”手中的靈符應(yīng)聲燃燒起來。
張校長睜大眼睛,拍掌道:“賈大師,神乎其技??!”
冰山美人嘴角浮現(xiàn)冷嘲笑意。
“呔!何方妖孽,還不速速現(xiàn)形!”賈大師爆喝一聲,虛空一劈。又接過徒弟接過茶水,往半空一噴,在地上凝結(jié)成一個人形,冒著呲呲白泡。
“經(jīng)本人一番作法,妖孽已經(jīng)伏法了。”賈大師氣定神閑道。
話音剛落,陰風(fēng)陣陣,桌椅顫動起來。
賈大師頓時沒了宗師氣象,渾身打著哆嗦,脖子僵硬地回頭……
一張鬼臉和他幾乎是零距離接觸。
“媽呀,鬼??!”
嚇得賈大師屁滾尿流地往人堆里跑,張校長和阿牛一時間都愣住了,不知道是跑,還是看在人道主義的份上,拉這個大師一把。
就在這時。冰若冰霜的美女動若脫兔,越過人群,手里已然多了一根黑色的打鬼鞭,當(dāng)頭一鞭,擊在女鬼頭上。
痛得女鬼嗷嗷怪叫。
“就你那種江湖伎倆,能活到今天也算你命大。”冰山美人冷聲朝身后狼狽的賈大師道,“坐好了,看老娘怎么抓鬼。”
說罷身形如燕,仗著手中利器,對女鬼發(fā)動猛烈進攻。
女鬼初始還能勉強抵擋,到了后面完全就是挨打的局面。眼見上天無門,入地?zé)o路,咬牙拼死一搏。
“不自量力。”冰山美人冷笑道,祭出一道靈符,正待女鬼沖到前面就給她致命一擊,不料女鬼沖到前面突然繞了彎,朝門口的方向閃去。
三人見了這個架勢哪里敢攔,不約而同地抱頭蹲下。女鬼化作一抹白影,飛出走廊。
“好狡猾的女鬼。”冰山美人收了打鬼鞭,又看了一眼慫成一團的賈大師,忍不住補了一句:“好沒用的大師。”
女鬼慌不擇路,恰好撞到了吃瓜群眾的莫凡。后面是緊追而來的冰山美人,眼前此人又是酆都鬼帝,心想這下是死得不能再死。
電光石火的瞬間,莫凡心里已經(jīng)轉(zhuǎn)了幾個念頭——功德越花越少,張虎又帶人找上門來,總不能每次都臨急抱佛腳吧,不如找個女鬼當(dāng)保鏢,有什么緊急情況也可以照應(yīng)不是。
想到這里,莫凡大著膽子道:“不想死的,就乖乖聽話。躲到我身上來。”
女鬼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見冰山美女快要追上來,只得照做了。
莫凡只覺渾身打了個冷顫,眼前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狐疑地打量著他。
“那女鬼呢?”冰山美人冷冷問道。
“不勞小姐姐,我已經(jīng)把她收伏了,她以后再也不能害人了。”莫凡笑嘻嘻道。
冰山美人將信將疑,說懷疑吧,一般人見了鬼通常都嚇得半死,可眼前的少年輕松淡定,說信吧。這人年紀(jì)輕輕,怎么有這么大的神通,可以瞬間收伏女鬼?
除非他是真正的茅山道士……
“小妹師趙霜茹,師從華光派,不知道小兄弟是?”冰山美人的態(tài)度溫順了不少,看莫凡的眼神都有點異色。
莫凡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回話。
“華光派,屬于民間法教,修習(xí)茅山術(shù),但是和正式的道家茅山上清派關(guān)系不大。所謂法教,也就是有法無道,而正式的道士是需要受篆的。因此,真正的修道之士地位比一般的民間法教高些。”系統(tǒng)不忘解釋道。
原來如此,敢情這小姐姐是把自己當(dāng)做了高人了啊。
這逼不裝也裝了,只能繼續(xù)演下去,莫凡輕咳一聲道,“抱歉,家?guī)煼愿啦豢梢酝嘎端先思业拿?,不是我有意隱瞞。”
趙霜茹眼中一亮,心里更加相信眼前的少年是名師門下,高人嘛,脾氣總是古怪些。
“這位同學(xué)你是哪個班的,叫什么名字?”見此情景的張校長上前對莫凡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吃癟的賈大師自覺沒臉見人,已經(jīng)悄悄溜了。
“高二十六班,莫凡……”
“想不到我們學(xué)校還有這么厲害的人物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用花錢在外面請什么大師了。”心想又省了一筆的張校長心里美滋滋的。
“謝謝張校長的贊賞。”莫凡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伸出手笑道:“校長好像說過,誰收伏了女鬼,紅包就是誰的。張校長作為師長楷模,應(yīng)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張校長的笑容一僵,這小子居然跟我玩這一手。想找個借口劃過去,他又把自己捧得那么高,也不好自己打自己臉,只能強笑道:“當(dāng)然,當(dāng)然。”
“謝謝校長。”拿過厚厚的紅包,莫凡笑道,“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送走皮笑肉不笑的張校長,莫凡把紅包遞到趙霜茹的面前。
“干嘛?”趙霜茹有點意外笑道。
“能找到女鬼,趙姐姐功不可沒,這個紅包當(dāng)然要給你啊。”
“可是你也有功勞啊,再說我也沒出什么力。紅包還是你拿著吧。”
莫凡皺眉道:“老實說,我對趙姐姐一見如故。這一點小禮物就當(dāng)是晚輩的一點小心意吧,趙姐姐不收就是不認(rèn)我這個弟弟了。再說了,我就一高中生,要這么多錢也沒用處。”
看著莫凡一臉‘誠摯’的樣子,趙霜茹對這個少年也頗有好感,年紀(jì)輕輕,實力不凡,更難得的是一點架子都沒有,還很平易近人。
撩了撩頭發(fā),趙霜茹接過紅包,笑道:“好吧,既然是弟弟的一番心意,趙姐姐就收下了。”
天色已晚,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往校門口方向走去。
“趙姐姐,可以留個電話給我嗎?”快要分別的時候,莫凡突然說道。
趙霜茹一愣,她生性冷淡,習(xí)慣獨來獨往,只是把莫凡當(dāng)做了不錯的弟弟。見他要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不免有些猶豫。
“好吧,你手機給我一下。”
莫凡大喜過望,他雖然是代理酆都大帝,實力還很弱,面對妖魔鬼怪毫無還手之力,能抱個法力高強的大姐姐的大腿是再好不過。
就在這時,黑暗處走出七個人影。
“呵呵,莫凡,老子等你很久了!”當(dāng)先一人赫然張虎,手握棒球棒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