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城下,妖獸成群,數(shù)只如同小山般的蠻天牛吼聲震天,并排著撞向長野城。
堅固如長野城足有十幾丈的精金石城墻,此時竟然被那幾只蠻天牛撞的輕微顫動。
而緊接著,躲在妖獸后方的幾只白玉角象也拖著笨重的身體來到了近前。
白玉角象通體青白,頭上生有一只晶瑩如玉的光潔玉角,體型比蠻天牛還要大上幾分。
白玉角象一出現(xiàn),同樣撞向城墻,粗糙的象身與城墻撞在一起,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加上蠻天牛的撞擊,整個長野城都在劇烈顫動,好像隨時都會倒塌一般。
“孫將軍,趙將軍,錢將軍,開啟護城大陣!”昌南十分果斷,一揮手對下方主持大陣的三名將軍大聲道。
那三名將軍一聽,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后點點頭,表情肅穆的開始凝結(jié)手印。
足足十幾道印法在三人手中迅速凝結(jié),最后三人手中各自綻放光霞,而后沒入了長野城城墻的三個角落。
這時長野城下幾處堆滿元石的地方仿佛有什么東西牽引一般,所有的元石都綻放靈光,源源不斷的把元氣中的元氣給抽離走了。
與此同時,整個長野城城墻仿佛活了過來,漆黑的城墻上竟然撐起一層烏光,把整個長野城的四面八方,包括天地都隔絕開來,而那些撞城的蠻天牛還有白玉角象瞬間被烏光給撞了出去。
這些烏光以防御為主,但是也有反擊的能力,有兩只蠻天牛和一只白玉角象大意了一下,直接被烏光的反擊給震了出去,身上堅硬的外皮裂開了十幾道血口,躺在地上怒吼不斷。
然而,還不等城中的士兵高興,幾十只妖獸突然站了出來,其中有裂山魔蝶、嗜心蟻,以及各種各樣的妖獸。
裂山魔蝶猛然揮動足有手臂大小的黑色蝶翼,空中竟然瞬間刮起黑色颶風(fēng),吹打在護著長野城的烏光上,使得烏光閃爍不斷。
而那嗜心蟻也上前,張開猙獰的大口,竟然沖著那烏光噴出一灘灘的赤色液體。
杜仁天仔細(xì)的看了看那液體,竟然有腐蝕烏光的力量!
除了這兩種妖獸,其他妖獸也都展現(xiàn)各自的實力,想要用遠程攻擊打破長野城的防御烏光。
昌南看到這一幕,神色微微有些陰沉,不過他手中突然靈光一閃,一塊墨色玉牌出現(xiàn)在他手中。
昌南盯著遠處的十幾只妖獸,隨后身體中一股精純的元氣注入玉牌,下一刻,守護城墻的烏光突然大放,十幾道烏光閃閃的箭羽從護城烏光中幻化而出,精準(zhǔn)的打向那十幾只妖獸。
嗷嗚!
妖獸的慘叫聲不絕于耳,那原本攻擊護城烏光的妖獸全都被烏光箭打的四處亂跑,沒了之前的紀(jì)律性。
“好厲害,這樣下去,城主一人就能破掉這妖獸潮吧。”一名站在城墻上的新兵看到下方的妖獸,忍不住驚嘆道。
“小子,第一次經(jīng)歷妖獸潮吧,你把妖獸們想的太簡單了。”一名老兵依著手中銀槍,努努嘴道,“別說話了,繼續(xù)看著吧,等等說不定我們就要上了。”
那新兵聽了這話,眸子中露出疑惑,繼續(xù)看場下的戰(zhàn)況。
那十幾只妖獸經(jīng)過短暫的混亂,突然又重新分散開來,除此之外,半空一直在盤旋著的飛禽類妖獸暴起發(fā)難。
一只展翅足有數(shù)丈的赤鱗鷹翱翔在長野城的上空,緊接它身上赤芒大盛,數(shù)千赤芒從它身上爆發(fā),而后盡數(shù)射向下方的護城烏光,發(fā)出噼啪的聲響。
而這只是其一,因為赤鱗鷹足有數(shù)只在天空盤旋,而其他禽類妖獸更不在少數(shù),它們手段盡施,與獸類、蟲類妖獸配合,一時間竟然打的護城烏光亂顫不已。
最為主要的是,因為這些妖獸剛剛吃了烏光箭的虧,所以它們迅速調(diào)整了策略,以游走的方式攻城,烏光箭根本就無法精準(zhǔn)的命中目標(biāo),所以便失去了用武之地。
“從這些妖獸的行動來看,他們的背后絕對不止有一只裂石魔狼,說不定還有帥階妖獸沒有現(xiàn)身。”馬赫凝重的對杜仁天說道。
杜仁天心中凜然,也知道事態(tài)發(fā)展有些嚴(yán)重了,因為城中一共就三名化元境修士,而同階妖獸還能完全碾壓人族修士,若是再出現(xiàn)一只,恐怕長野城真的會面臨危機。
“這長野城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強度的妖獸潮嗎?”杜仁天問向旁邊的人。
“經(jīng)歷過,而且經(jīng)歷過比這還要恐怖的妖獸潮。”回答杜仁天問題的是一名中年副將。
那副將沉重的說道:“長野城最慘烈的一次,是二百年前經(jīng)歷過的五只帥階妖獸率領(lǐng)的妖獸潮,那時候,是長野城最為強大之時,城中足足有九名化元境修士,而城主也不是現(xiàn)在的昌南城主。”
“結(jié)果呢?”有些不知情的人忍不住問道。
“結(jié)果就是,九名化元境前賢與妖獸們同歸于盡,長野城也被打殘。”那副將聲音有些顫抖。
“后來昌南前輩突破后,成為新的新城主,是他帶領(lǐng)城中活下來的人,重新修筑了長野城,如今慢慢恢復(fù)了過來。”現(xiàn)在昌南身邊的副城主接話說道。
而這句話說完,杜仁天明顯感覺氣氛一冷,他扭頭看向易蕭,他正在冷冷的看著那名說話的副城主,眸子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意。
不過那名副城主置若罔聞,根本就沒有看易蕭,而是繼續(xù)看向下方的妖獸潮。
此時,護城的烏光已經(jīng)開始猛烈顫抖,明顯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而這時,昌南突然把那墨色玉牌往前一放,整個玉牌竟然懸浮在了半空。
緊接著,昌南雙手快速變化,一個個復(fù)雜的手印打出,盡數(shù)沒入了玉牌之中。
不到幾息功夫,玉牌中射出一道赤芒,而后沒入護城烏光中,整個護城烏光竟然瞬間變成了赤芒。
那些妖獸的攻擊打在赤芒上,竟然盡數(shù)反彈了出去,那些妖獸一時間沒有防備,竟然被自己的攻擊給傷到,慘叫著向后退去。
部分人見此,臉上露出喜色,有這樣的護城大陣,還怕什么妖獸潮。
任它們怎么攻擊,都會反彈回去,如此一來,妖獸潮不就破了嗎?
但是這僅僅是一些第一次經(jīng)歷妖獸潮的新兵心中所想,城墻上大部分人則臉色有些難看。
“護城赤芒開啟,城中元石消耗將會加倍,恐怕最多能支撐一個時辰,到時候大家就要出去與妖獸浴血奮戰(zhàn)了。”昌南語氣中帶著肅穆。
新兵們一聽這話,全都愣住了,與妖獸肉搏嗎?開什么玩笑。
但是當(dāng)他們看到老兵和城主的臉色時,他們的心也在下沉,看這樣子,并不是開玩笑。
一個時辰,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準(zhǔn)備了,也許一個時辰后,他們就會陰陽兩隔。
不少第一次經(jīng)歷這個的新兵全都緊張起來,嘴唇緊咬,毫無血色。
這并不是他們慫,畢竟他們不是圣人,在生死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而剛剛昌南的話,就像是告訴了他們一個死亡的時間。
這個時間就是——一個時辰!
他們只有一個時辰安逸的時間了,不少人身體都在顫抖起來,說不恐懼是假的,畢竟他們面對的將是恐怖的妖獸!
昌南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在滴血,畢竟長野城是他傾注了二百年的心血,這些人真的可以稱之為他的子民,讓他手下的人去送死,他的心怎能不痛?
可是,他確實沒有辦法,不這樣做,恐怕長野城朝不保夕。
片刻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達到筑基境以上的同道們,現(xiàn)在在城墻上施展遠程攻擊的靈術(shù),盡量的消耗妖獸潮的力量,為我們贏得優(yōu)勢。”
說完,昌南率先出手了。
只見他身體緩緩上升,四周的元氣仿佛都因為他的出手而暴動起來,昌南的眸子中射出兩道電芒,緊接著,他雙手開始迅速劃動,片刻后,城外上空的空氣竟然變得通紅。
“星火鎮(zhèn)殺!”
昌南低喝一聲,長野城前上方的空氣竟然憑空降下火焰,如同天上的隕星落下來一般。
大面積的鎮(zhèn)殺,讓下方的妖獸全都瘋狂逃竄,比之前還不堪。
星火鎮(zhèn)殺是一門黃階頂尖的功法,為昌南無意得之,如今一經(jīng)施展,不少被砸中的妖獸幾乎瞬間就變成了飛灰。
眾人看在眼里,心里震撼莫名,不少人紛紛醒悟,同樣開始施展靈術(shù),開始斬殺下方的妖獸。
然而,所有人的靈術(shù)雖然同樣不凡,但是與昌南施展的星火鎮(zhèn)殺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單單是昌南一個人的靈術(shù),就把下方的妖獸牽制了小一半。
杜仁天震撼的同時,隨意回頭一撇,正好看到易蕭上揚的嘴角,杜仁天又順著易蕭的眸光看去,發(fā)現(xiàn)昌南因為施展星火鎮(zhèn)殺,體內(nèi)元氣極速消耗,此時他的臉色都有些蒼白起來。
杜仁天見此,哪里還不知易蕭想的是什么,不過等等易蕭若是真的敢出手爭奪,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杜仁天沉下心來,帶著笑,靜等接下來的一場好戲。